汤姆猫猫

【城岛】海底森林(一发完)

4k字甜饼,用上我专业又不匮乏的观星知识

偶尔需要发个疯,让永不熄灭的小火苗燃烧!

指定有你想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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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节能灯该送去修了,木岛坐在圆桌前想着。也不知道这家出版社是谁负责这些,前小会儿进门时就被那个不智能的“智能自动门”来回关在外面了整整十分钟,现在会议室的顶灯也时亮时暗。木岛在心里打着腹稿,手心出了不少汗,幸好他来得早,项目的对接人还要一会儿才能到。


我恐怕不能一口气就给新编辑提那么多要求吧?他转着手里的钢笔,看着面前快要凉了的水,脑海里有很多声音在相互争吵。木岛对他出版的书,有着一些执念,比如腰封要尽量低调,排版要精确到零点几厘米的间距,甚至封面的图案,他都很是讲究。


“要是城户还在就好了,“他叹了口气,放下纸杯,起身去卫生间。


城户很了解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出版习惯,他说过一次,城户就不会问第二次。因此,他与城户相交好的那么长一段时间,他从未因这种小事情操心过,就连他自己都早已忘记,这是件不小的事。两年前,他和城户关系决裂,不久后他也与那家出版社解约,自己也失去了创作的灵感和动力。他回乡下老家住了几个月,这期间他把以前读过的那些托尔斯泰、狄更斯、卡夫卡,甚至普鲁斯特和菲茨杰拉德,都重读了一遍。心里找到了宁静,他于是又提笔开始写,重新写了两本可以算作纯文学的稿子,以及一本在无聊的抽烟的晚上,随手写出来的官能短篇。


木岛从洗手间出来,将手在衬衫上擦了擦,走回会议室。突然,他看见走廊另一头有个穿着西装的熟悉身影,他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城户。


城户来这里做什么?来谈生意,谈合作?还是自己眼神不好看错了?


木岛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他并不排斥见到城户,相反,每次他都暗暗希望见到他。但是今天并不是,如果城户碰巧发现他在这里,又看见他在与新编辑谈合约,木岛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城户一定会不高兴的。城户总是这样。


直到回到会议室,木岛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那些想法,都未免太傻了些。他们早就不是拥抱、亲吻、或更进一步的关系了,他为什么还要估计城户的感受?



三点整,负责对接的山田真一来了。山田一见到木岛就一直在鞠躬:”对不起,老师,让您久等了!“


“无碍,无碍,”木岛坐下。“诶?编辑老师还没来吗?”他随口一问。


“他马上就到!”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两声敲门声。木岛抬头望去,竟看见城户,拿着一叠文件,一只手还在敲门的姿势。


“真好!”山田说道,“既然都来齐了,那我们开始吧!”


“喂!等等,”木岛拉住他,“编辑就是他吗?”


“对啊,”山田颇为高兴地说,“你别看他是新人,刚来我们社,其实经验可不少!他之前工作的那家出版社倒闭了,他才来我们这里谋职的。他在编辑圈里,还很有名呢。木岛老师,你不会没听说过他吧?”


“您这是抬举我了,”城户的声音响起。他还是一副老样子,坐下后,上面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底下却翘着二郎腿。”应该是我听说过木岛老师的大名,这才对!”


木岛张开嘴想争辩,但是已经错过了时机。


“所以,木岛老师这本新书……”山田向城户介绍着,“话题有些敏感,能 handle 它的编辑老师啊,只有你了……不过也不能这么说。老师他以前写的作品,大多是以异性恋为题材的,不知道你是否有所了解……”


木岛叹了口气。城户不是了不了解的问题。他不仅读过自己所有先锋时期出版的纯文学,还参与发表了几乎所有他以鬼岛莲二郎笔名撰写的官能小说。


“不过这次,老师的题材有些特别。他是第一次尝试写同性恋题材的作品,我们社非常荣幸能出版木岛老师这部书,也——”


“行啦,行啦,”木岛打断他们,“我相信我和城户先生会合作愉快的。”


话音刚落,木岛就站起身来。“失陪了,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实在不好意思了。”


木岛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逃离。他一出大门就往电车车站的方向走,碰巧就来了一辆。他一边走一边回头,没看见城户的影子,放心上了车。电车开动的那一刹那,他才看见城户从出版社的楼里跑出来,可电车晃动着朝家的方向开去,这时城户的人影已经越来越小了。




/


【您收到一条讯息】

【城户】:方才你走得急,我都没来得及送你。你最近是一直住在东京吗?还是要回老家?晚上出来喝一杯吧。


木岛划着手机屏幕,不置可否。最终,他的目光停在了对面那一排整齐的书架上。中间一行,他专门用来摆他的官能小说。



晚上七点,酒馆等到了一对结伴男子的生意。他们一个斯文、带着眼镜,穿着白衬衫,沉默寡言;另一个西装笔挺,却明显是个熟稔圆滑、懂得人情世故的主。西装男一进门就招呼酒保:“来两杯威士忌,其中一杯加点冰。”酒保手上忙碌,观察着这两人。眼镜男从头到尾只是和西装男交换了几句话,带着腼腆的笑。


“先生,您点的单。”



城户把不带冰的一杯挪到木岛面前。木岛推了推眼镜,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木岛……”


“叫我理生就好。”


“嗯……那么……理生……”城户连喝了两口,深深叹气,“那么,理生……你近来可好?”


“不错。有东西可写。你多半已经看过了。”


“嗯?”


“你……妻子、女儿,怎么样?”


城户不说话,只是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服务员!”他又要了一杯。


木岛把城户的眼神和动作都看在眼里,也不生气他不回答他的问题:“她们都好,就好。”


“理生……”


“嗯?”


“算了,没什么。”


“哦。”


两个人又都不说话了。过了几分钟,木岛也喝完了他的威士忌。他揣着手,两条腿在高脚凳旁边轻轻晃着。


“在分居。”


“你在说什么?”


“我和……妻子……在分居。她、要女儿。”


“哦。”木岛摸了摸矮酒杯不规整的边缘。“不要灰心啦。我们聊点别的吧!”


“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了。”


“那也是哦。”


无言相对的氛围反而让他们更想喝酒。第五杯烈酒下肚,两个人都突然变得健谈起来,与其这么形容,不如说是酒后的疯癫。


“理生,你的眼镜歪了吧?”


“才没有……”


“不是你说要去修眼镜的吗?”城户趴在木岛肩上,木岛趴在桌子上。


“哪有……是你……你看上眼镜店那个姑娘了吧……”木岛打了个嗝,呢喃道。


“瞎说。”城户闭着眼,拉长了声音说。


过了一会,城户又叫他:“喂,理生。”


“别叫我啦,我要睡觉。”


“这里又不是你家——”


“才不管。”


“你转过来,我要看看你,理生。”


“你压着我呢……你压着我……”


城户费力地从他肩膀上起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探到了他的脖子,就像已经形成习惯了一样,揽着木岛的下颚将他朝自己这里按过来。木岛两眼微闭,面颊由里到外透着点红,一侧的耳根还因为究竟作用而红得发烫。他的嘴唇像在抒发不满似地撅着,看得城户一把就将他按进自己怀里,嘴唇用力地贴了上去。


接吻总是一个亘古不衰的话题,例如接吻的味道,有力的舌尖,永远有可能碰到一起的鼻子,或者已经被对方吸得麻木的上唇。木岛过于熟悉这样的的场景,因为写作时,他总是把城户想象成接吻的另一方。吻着吻着,木岛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又在做梦了,可为什么梦境可以如此真实,又如此享受。良久,对方松开了他,木岛睁开眼,发现原来城户就在自己眼前。




/


这是第二次城户发现记忆变模糊。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把木岛带回了家。这是木岛第一次来城户的家,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开始一件件解开对方的衣服,然后在打翻了地上的东西之后才想起来开灯。


“不对……不是这样的……”木岛在城户的不断进攻下低声呢喃。可他的由于只会让城岛更加兴奋,以至于他们没花多久就跌倒在了床上。那上面还残留这一股清新的洗衣粉味。


“对不起,理生,”木岛听见城户这样对他说,“真的对不起。”


不知道他是在道歉他们的过去,还是在道歉今晚,因为很快城户就开始了一轮剧烈的进攻,在木岛还来不及惊呼出声的时候就掌握了他所有的脆弱,又把他的一点点挣扎都用嘴唇堵住,吞进肚子里。


“你……轻一点!”木岛咬着牙想要让城户停下来,可话说出口却和设想的完全不同——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甚至还带着一丝轻柔的媚。城户听见他的声音,非但没有成全他,反而变本加厉,在一切可以探索的山丘和丛林里开辟独属于他的道路,如愿等来木岛又一次哀求的声音。只不过,城户辨别得出,木岛只是比他还更想要。




木岛在夜里三点多时醒来,他猛然发现自己不在自己的家中。他的身旁躺着城户,和他一样,浑身都是狼狈过的痕迹。他用力直起身子,找到了眼镜,又废了不少力气爬起来,去了趟厕所。等他回来时,他已经完全清醒,而城户却一点没被他的动作吵醒,反而一直轻轻打着鼾,一手枕在头后,一手搭在胸前。他们昨晚在入睡之前没有关上窗帘,此时城户房间里那一扇大窗户完完整整地将月色透了进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晚上——这是一个几乎看不见月亮的晚上。


木岛遂又起来披了件衣服,摸索着往这个房间外的阳台走去。漆黑的夜晚,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适应了。今天的月亮只有月牙,可星星却格外地亮。他甚至都觉得还在熟睡的城户都被微弱的星光浸泡了,整个房间有说不出的暧昧与和谐。木岛推开门往阳台上去,趴在栏杆上,仰头望去。他想起自己第一次与城户一起看星星时,好像也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你能看得见什么?”城户问他。


木岛摇头:“我不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我大概只知道那个是维纳斯吧!”他指了指天边亮得刺眼的那颗。


“是哦。你答对了。”


“要不要这么幼稚……”木岛笑着推他。


“我这叫鼓励。观星象其实很好玩的呀。”


“哦?嗯……那你说,古代中国人一直喜欢拿出来讲的牛郎和织女,都在哪里呢?”


城户捏了捏他的肩膀:“那是只有在夏天才能看到喔,或者……现在去南半球。”那时候正值冬末春初。


“这样啊……那好遗憾。”


“这不是还有别的……喏,那个是猎户座,那三个连成直线的星星是他的腰带,上面的两颗是他张弓的手臂。他面前就是金牛,下面一点点是猎人带着的天兔。”


“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再看看。”



“理生?”背后传来城户的声音,木岛一下被拉回现实。城户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也一样披了衣服来了阳台,竟然从后面松垮地环住了木岛的身体,两只手撑在栏杆上,把他整个人都圈在臂膀里面。


“我吵醒你了?”木岛轻轻回头。


“没有。”城户把嘴唇贴了贴木岛的后脑勺。“我自己醒的,看见你上阳台了。”


“我出来看星星。”


城户沉默了片刻,木岛猜测他一定是也想到了那个晚上。“你不是嫌看星星无聊?你以前总说你不喜欢看,看不见星座,所以不喜欢看。”


“现在也挺喜欢了。”木岛轻轻说。


“那我呢?”


“什么啊。”


“你说你喜欢看星星了,我问,那我呢?”


“不知道你在问什么,傻子。”


“喂!我要说什么才能让你明白啊?”城户的语气变得迫不及待。


“嘘……”木岛转过身,用手指堵住了城户未说完的话。“你就是话太多了。”说完,他够着城户的脖子吻了上去。从此,即使是没有月亮的晚上,也可以更浪漫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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