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换fandom换担,悲剧重演
能不能不要让我上头,忍痛割爱很难受
吸血鬼王子Henry🔒第一公子Alex
Alex在英国误入废弃山庄,意外发现隐居避世的王子Henry。成为朋友后,Alex邀请Henry去白宫做客,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终于让Alex了解了Henry不为人知的过去。
第六章
“你和他有什么过节?”晚上,当Alex终于有机会和Henry独处的时候,他忍不住问。
“你不如问,他和我有什么过节。”Henry一脸无奈地坐在Alex卧室的沙发上说。“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我了。”
“你是说你知道他会来?”
“我——知道既然我到了美国、他就一定会盯上我。而且,是的,他恨不得一闻到我的味道就立刻找上门来。”
“等等,你是说,那个John Locke的重重重孙,也是个吸血鬼?!”Alex猛地从床上坐起,“你别告诉我他是什么新的物种,比如狼人之类的。”
“不,没有那么夸张。是的,他也是吸血鬼。”Henry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与其说他是Locke的重重重孙,不如说,他就是John Locke本人。”
半小时后,Henry已经和Alex并肩躺在他的床上。Alex在听闻关于Locke本人的惊天事实后,有足足十分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仰头倒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然后,Henry来了,Alex对他躺在自己身边的行为没有提出抗议。
“你的意思是,”Alex磨着后槽牙慢慢道,“你在这边认识的人不少?”
“是的,是这个意思。但我更愿意把它叫做,在这边想杀我的人不少。”
“什么?!”
“Well,不算那么严重。我们在几百年前就是对头了,这不新奇。”
“不,”Alex摇摇头,看向身旁的金发男人,“我之前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坚持带你来了。”他还带着要让Henry在这里度假的天真心理,而天知道Henry那侧的情况多么复杂。
“其实,这正是为什么我要来。”Henry认真地说。“在你跌跌撞撞闯进我家之前,我就知道北美的吸血鬼族有了骚乱,我知道我在未来的几年内一定需要去的,只是你的到来让我的美国之行提前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Alex用胳膊肘撑起头。他总是觉得,Henry一直隐瞒着一部分他的过去。“当然,我不是一定要知道。这是你的隐私。”
“你这里有喝的吗?酒?”
“你想要的话我马上让白宫的仆人送来,但,不,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喝酒。”Alex变得异常清醒,只见Henry点了点头。他张开嘴,没有声音出来。
Alex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背负的负担很重。”
Henry摇了摇头,给Alex回了一个勉强的笑,终于开始讲起。
“Arthur将我变成吸血鬼的时候,吸血鬼在整个英国有一个组织,每一个新生儿都要去登记,Arthur也带我去了。我意识到他们从一开始就对我有偏见,也许因为我曾经是皇宫贵族,也许只是因为我看起来太年轻。但当时我完全没有数。我在英国伪装得很好,在每个城市住十几年,然后换到下一个地方,做我喜欢做的事。直到有一天,我收到来信,说Arthur急需要我回去,我才知道,组织内部发生了内乱。
“有一部分吸血鬼,他们坚持一定要吸人类的血,因为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繁衍出的吸血鬼能有最纯正的血脉。这听起来很讽刺,因为我们本就依靠着人类的血存活,我们何来血脉。
“Arthur是反对的。他一直教导我不能擅自杀生,所以我们一直捕食动物。他在组织里有一批追随者,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一直待我那样轻蔑,因为我身上流淌的并不是人类的血。”
“其实呢?动物的血和人类的血差别这么大吗?我记得你上次说——”
“是的,你的记忆没有错,差别确实不大。我会定时摄入人血,这就是你经常看见我在杯子里喝的饮料。他们是我托Pez去医院血库要来的。上次你问我为什么吸血鬼需要厨房,那是因为我需要用冰箱。
“Arthur的执念最终化成了一场内部战争。他和他的追随者已经强大到可以组建军队,他让我也加入,但是……上帝啊,当时我一心只觉得他这样让我丢脸,我就逃走了,逃到地中海,去那里看古希腊神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待了多长时间,但等我回来的时候,仗打完了,Arthur赢了。他成功将那些嗜人血的吸血鬼赶到了美洲,但他自己牺牲了。这大概就是这件事情的全部了。”
“Henry,你知道,我可以让我妈妈指派一些人来保护你……”
“不需要,Alex,把美国的军队用在该用的地方吧。再说,我觉得这些武装杀掉我的可能性比保护我更大。你知道美国的政治领袖中有不少是Locke这样的吸血鬼么?”
Alex咬着嘴唇。Henry的过去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且严重得多。
“我之所以一直待在Crimson Hill,其实不是休养生息那么简单。正如你今天听到的,我在过去几百年一直从政,有时在台前,有时在幕后。有几年,我还是女王的间谍。新教徒们来到美洲大陆之后,我和他们打了不少交道。表面上看,我是去解决你们美国的独立问题的。而实际上——”
“实际上你们吸血鬼的两个党派在针锋相对。”
“一点没错。一战前夕是我人生的低谷,我不仅被美国的这些势力极力打压,回国又犯了事。我是被软禁在猩红山庄的,不是我不想离开。”
Alex看向躺在他身边的男人,他的声音平静又安宁,也不知道他在这豁达的背后经历了多少磨难。
Alex一骨碌坐起来,按了按床头的铃铛。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对讲里出现:“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哦,晚上好,Mary。我需要一瓶红酒、一瓶威士忌和两份哈根达斯冰淇淋,再带两个高脚杯。额,怎么了Henry?”
“你们没有别的口味了?”
“你要什么?”
“和路雪的,如果方便……”
“好。Mary,其中一份冰淇淋换成和路雪的。”
“要cornetto。”
“——的cornetto。谢谢你Mary。”
Alex更新了他的“吸血鬼除了血还吃什么”的表单。Henry吃冰淇淋,也喝红酒。但根据Henry,哈根达斯“吃起来就像混凝土”,唯独和路雪好很多。今天,Henry还喝了威士忌。Alex见了之后默默往清单上加了一条。
Henry和他一起坐在他的床上吃冰淇淋,一边吃一边喝酒,Alex觉得样子很滑稽,但他很喜欢这样。“这个酒没有你的好喝,”Alex评价道。
“我早告诉过你了。”
“去你的!”
“你最喜欢什么电影?”Alex问他。
“鉴于我其实是世界上第一部电影机制造时的赞助商,我必须说,我最喜欢的是我出钱制作的那部——”
“得了得了,就说你看过的。”
“《花样年华》吧。”
“有这部片子?”
“Alex,有时候我需要提醒我自己你们美国人是多么的没文化……”
“好好吃你的可爱多吧!它都要化了!”
到了快十一点,Alex开始犯困。与其说他是累了,不如说是酒喝多了。他比自己通常能喝的要多喝了两倍,因为Henry在他身边,只要Henry在,他做什么事都开心,完全把自己酒量不行这件事抛在脑后。
“晚安,Alex,我回客房了。”Henry给Alex盖上被子,对他说。
“Henry……”Alex一把抓住了Henry的衣袖,用不知哪来的力气把Henry拽了回来:“我要你睡这儿。”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空着的床单。
“我?”
“你要听话!”迷迷糊糊的Alex皱起了眉。
“好好好,我听话。”Henry顺从地在他旁边重新躺下。
“不对!你没脱衣服。你要把外衣外裤脱了才能上床。”原来Alex是要给Henry盖被子。
Henry哭笑不得,但Alex毫不松口,他只能乖乖就范。进了被窝,Alex就安静了。Henry伸手关了台灯,突然感觉Alex的手正沿着自己的腰腹一点一点摸着。
“怎么了,Alex?”
“我要你乖乖听话。”Alex回答道。然后,Henry感觉到一双温暖地嘴唇覆了上来,他的大脑立刻变得一片空白。
TBC.
吸血鬼王子Henry🔒第一公子Alex
Alex在英国远足时误入荒野中废弃山庄,意外发现一直被隐居避世的王子Henry。Alex受伤回国后,又重返猩红山庄找他。这一回,Alex邀请Henry去白宫做客。
第五章
Alex睡得很沉。半夜时他醒了一次,隐约感觉身边有人,模模糊糊地看见Henry正侧躺在他身边,面对着他闭着眼。Alex来不及思考就又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他看见身旁的床单空空,丝毫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走下楼,Henry正坐在餐桌前喝他的早餐,而Alex的一份鸡蛋和培根摆在他的对面。
“早上好,”Henry轻快地和他问好。
“早上好,”Alex答道。这样的早晨让他的心情舒畅,过去的一周,他每天都在计算美东和这里的时差,想知道他躺在床上看电视的时候Henry在做什么,他在陪家人打保龄球的时候Henry在做什么,他和Nora吃着薯片聊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现在,一切都真实的可以触摸,Alex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逐渐被填满的气球,Henry的一举一动都会让气球更加膨胀。比如说,现在,Henry总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朝他瞟,Alex心里觉得痒,又不知怎么开口。终于,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Henry说话了。
“我不知道,”Henry开始道,“你现在、有没有办法进行一些户外锻炼。”
“哦!当然,”Alex答道,“有什么不可以的。”Henry的厨艺一定在吸血鬼里排到顶尖,Alex想道。
“我只是害怕,你可能,身体各方面还需要静养?”Henry小心翼翼地问道。
“嗐!绝对不至于。”Alex已经把他一皱眉在华盛顿私人医院住了三天的事忘到了脑后,“哦,你是说,你怕我——”
“对。”
“哦。”Alex垂眼,“我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而且,那个伤口早就结痂了。”
Henry神色轻快起来:“如果你愿意,我是说,这只是我的私人爱好,但如果你愿意和我去骑马,我们可以在山庄周围逛逛。我们不会离开太远的。”
“真的?”Alex惊讶道,“可是我没有骑过马。”
“我教你。”Henry喝光马克杯里最后一口早餐,他的嘴角留下一丝红色的印记,他伸手拿了纸巾擦拭干净。
“那当然,我很乐意。”
Henry自己并没有马匹,他的马来自他的朋友叫Pez,也是一名吸血鬼,年纪比Henry稍小一点。他名下有几个基金会,自己有一座私人马场,Henry说自己偶尔去借他的马来骑。
“我今天早上去他家串了个门,牵回来两匹好马,”Henry和Alex解释道,“应该不至于把你掀翻。”
“你今天早上出去的?”Alex只抓住了这个重点。
“Well,既然我们没有睡觉的需求,而且我们行走很快,我只花了十分钟时间就从他家回来了。”
“噢。”
Henry把两匹马拴在后院古树的树桩上。他和Alex一人一匹,上了马。最开始,Alex如论如何都上不去,最后Henry掐着他将他一把拎起、放了上去,Alex觉得这样很不错。
“我们去哪里?”
“去附近的村落转一转吧,”Henry说,“这附近景色很不错。”
“你在这里生活了好几百年了吧?”
Henry沉思了一会儿:“算是。”
“你上次和我说你短暂地到美国去过一会儿。你后来呢?”马匹一颠一颠的,Alex随意地问他。
“说实话,那是我少有的几次出远门。”Henry承认道,“过去的事情、有些复杂。总之,我不经常出远门。不过,我总会定期让自己了解一些现在在发生的事,不然很快一百年就过去了。”
他们路过一个农场,几头奶牛在悠哉地吃草。农夫在劳作,太阳在一点点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被晒热的味道,沁人心脾。
“我的家乡——Texas州——我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去一次,”Alex说,“在我们那里骑马,你必须要戴牛仔帽。那才叫骑马!”Alex沉浸在回忆里。
“我有必要提醒你,你们曾经是我们的殖民地……”
“独立了的殖民地!哥,我可是能倒着背独立宣言的!”
他们一路说笑,在山野间穿梭。回到山庄时,Alex的力气已经用光了。他瘫倒在床上没力气动弹,但身上出了很多汗,衣服也沾上了泥土。Henry自告奋勇帮他把脏衣服脱了,Alex也没阻拦,只是在Henry给他拿湿毛巾擦了一遍身子之后怔怔地看着Henry下楼的背影,然后摸着刚才Henry与他身体接触的地方发呆。他就这样很快睡着了,他不知道后来Henry还来给他盖过一次被子。
就这样过去了好几天,他们几乎都生活在快乐之中。有的时候他们出去,有的时候待在书房里看书。他们唯一的一条规定是,Henry出门打猎时,Alex无论如何不能跟着。Alex知道,Henry的兽性一旦释放出来绝对是危险的,尽管他越来越有信心Henry不会伤害他,他还是选择听Henry的话。
这一天晚上,Henry在壁炉前看书。Alex在屋子里转悠,发现了两瓶红酒。
“这能喝吗?”他问Henry。
Henry闻声过来:“当然。我这个酒可是你在外面千金也买不来。”他从里面挑了一支,又去拿了两个高脚杯。“请。”
他给自己和Alex都倒了一点,深红色的液体让Alex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放在舌尖尝了尝,确实是很醇厚的红酒。
“我在想,”Alex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去美国?”
“什么?”Henry立刻看向他,仿佛他说了什么让他难以理解的话。
“Well,我只是说,你也许想要去散散心?你在这里又不用工作,成天待在这里一定挺单调的。我想带你去我的家乡看一看。”Alex解释道。
“你有一点说得对,我过去几十年挣的钱足够我花几世纪的了,这让我现在在乡下的休养生息成为可能。”
“那你跟我去吧!”Alex兴奋地说,“然后我带你去白宫。”
“喔,白宫一定变了很多,”Henry评论道。Alex想起来他两百年前去过。
“所以你来吗?”Alex已经喝了第二杯,脖子和耳根开始发烫。他彻底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Henry坐在他身旁,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他。
“我……”Henry的语气里有一丝犹豫。
“哦,别管了,”Alex摆摆手,“当我没说。”他一口闷了玻璃杯里剩下的酒。
“……我可以来。”Henry突然说。
“真的?”Alex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太好了!”
Henry笑了笑,他笑起来眼睛和嘴唇都朝着一个好看的方向弯曲,Alex只觉得那样子很迷人。他不禁好奇起Henry以前的样子,他是不是过去的六百年都这样,那该是多么的招蜂引蝶。
“告诉我一些你以前的故事吧。”Alex请求他。“一点点都行。”
“你想听什么?”
“你认识莎士比亚吗?”
“老实讲,我认识。他是个很仗义的朋友,写出来的东西也不错。不过,我还是该说,他在后世的名气比他在世时大多了,多得都有点夸张。”
“你还认识谁?”
“还认识谁?我认识的人可多了,”Henry眉头紧蹙,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我认识马洛、弥尔顿,哦你不用这么惊讶,有些人只是见过一面。”
“追求你的人不少吧,”Alex斗胆猜测,“一定有很多、很多人觉得你很英俊。”
“是,这是个事实。”Henry微微抬头饮下杯中的红酒,Alex差点觉得心里有什么情绪要冲破胸腔。“我成过亲,不止一次,但结果都不是很好。后来,在一些事情之后,我就独居了。”
Alex知道他说的是他父亲去世那件事。他在Henry身上同时看见了脆弱和孤独,仿佛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将他逼到墙角、伸出獠牙的吸血鬼,完全是另一个人。这反而让Alex想要再去了解他,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要保护他。Alex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喝醉了,连心思都出卖自己了。
他们又谈了很多。Henry总是显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对英国的历史倒背如流,其中过去的六百年他亲身经历过,自然不必说。可每次Alex表达崇拜时,他都摇摇头,反过来说:“你对政治的热情让我很钦佩。而且你是自由的,我很羡慕。”
“我都说了,和我来自由美利坚。”Alex一只手揽住Henry的肩,他没有注意到Henry身上的肌肉又绷紧了。
“好好好,和你去自由美利坚。”
那天晚上,他们聊到很迟,Alex才睡觉。喝了酒之后,他入睡很快,但夜里总是醒,这回他知道了:他身边夜里确实会有一个人。那个人会静静地躺在他旁边看着他睡,每次在他半夜醒来时都会落荒而逃。但这次,Henry仿佛睡着了,丝毫没发现注视着他的Alex。Alex在Henry的额头上种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面朝着他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上,Henry又不见了。Alex在厨房发现了他。
这是他们要离开的日子,白宫的私人飞机已经在附近落地,等待两位宾客启程。Alex跟在Henry后面上飞机,他发现Henry可能没坐过几次飞机。
“不用害怕,H。”Alex一边铺开小毯子一边说,“睡一觉,就到了。你甚至感觉不到什么。”
Henry一言不发地看着Alex,Alex才意识到:“喔,对。吸血鬼不用睡觉的,对。”他一边说一边看Henry的反应。
“我们也不是不睡觉,”Henry缓缓地挤出一句话,“在特定的时候,我们会进入一种类似睡着了的冥想的状态。那是我们的休息。”
Alex了然地挑眉,打趣道:“很难想象。”
飞机已经起飞,很快冲破云层。
到达白宫时,总统女士Ellen十分亲切地欢迎Henry。
“我就知道Alex会带你来。来吧,进屋,亲爱的!你身上可怪冷的。不适应DC的秋天?”
“Ma,你儿子还在这呢!”
“是的,儿子。来,Henry亲爱的,我们进去吧!”
Alex的父亲Oscar从客厅出来,热情地迎接Henry。他拍了拍Henry的肩说:“这么英俊的小伙子,简直就像一位王子!”他带Henry参观白宫,尤其是那间挂了许多名人画像的红房间。
“这是Alexander Hamilton,不是吗?”Henry指着那幅画问。
“你比我想的简直是要博学多了。是的,这就是Hamilton!你要知道,我们参与政治的人,总是会有一位政治家的楷模。我的楷模就是他。我还认识一位好友叫John,他是约翰·洛克的后代!他的年龄与我差不多大了,不过我认识他的几年,似乎他一点都没有变老。哦,这是题外话了。”Oscar来到房间的另一边,“这一幅也是个著名的国父……”
与此同时,Alex正在吧台忙活。白宫里的生活处处方便,但少了些烟火气。Henry正被他父亲带着在整个白宫参观,Alex正好做几杯咖啡。就在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咖啡液坠落的时候,一阵门铃响起。一分钟后,白宫助理的声音就出现在了走廊那一端。
“Diaz先生,一位称是您好朋友的先生求见。”
Alex疑惑地出门,只见一位两鬓微微发白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带着一个墨绿色围巾,穿着灰色的长大衣。
“John!”Oscar惊喜地上去迎接。Henry也来到门口。这时,Alex看到Henry的嘴角微微紧了一下,有一瞬间,他甚至在用惊诧和愤恨的眼光看着来访者John。那眼神转瞬即逝,只半秒钟,又化为了平和亲切的笑。
“Henry,这位是John,我和你提到过的那位好友。John,这是我儿子的一位朋友,今天刚从英国来拜访。Alex!快来打招呼!”
Alex看见Henry和John握了握手,那热情的外表下,Alex分明看见,他们连握手都在暗暗用力。
“Alex,我想你做了咖啡?”
“是的,我这就去拿!”
“我的好友,Ellen这会儿又开会去了,这年头她需要和各国领导人打很多的电话。不如我们去客厅坐坐?Henry,你也来吧!”
Alex感到隐约的不安。自己的父亲越是热情,他越觉得势头不对。果然,在John和Henry一起走进客厅的时候,Alex好像听见John低声对Henry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待在你的小山村里,远离政治呢。”那语气即便很轻,也能听出挑衅的意味。
只听Henry低声回答了一句:“这么多年了,你总是改不掉高看我的毛病。”
TBC.
吸血鬼王子Henry/第一公子Alex
Alex在英国远足时误入荒野中废弃山庄,意外发现失踪多年并一直被囚禁在此的王子Henry。这座名为“猩红山庄”的地方古朴又阴森,Alex很快发现,自己有可能永远出不去了。
第四章
Alex从医院回到白宫后的第二天,副总统的孙女Nora就来串门。她带了一大袋水果,进门时给了Alex一个大大的拥抱。尽管外界总是传闻Nora和Alex在约会,他们自己却从不察觉。Alex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之一,尤其遇到一些棘手又不肯告人的难处时,他就会选择Nora。
“嘿,Nora,”Alex扶额,缓缓道,“正好你来了,我有些事情很想问你。”
“关于我的?”Nora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关于你的,对吧。”
Alex郁闷地点点头。
“说吧,你和哪个神秘女郎~在哪一天不小心勾搭上了?”Nora猜测,“还是说,你的旧情人Miguel又来骚扰你了?哦可别告诉我是他,上一次他对你死缠烂打,我花了好多心思才让他死心。你还不付给我报酬!”
“老天,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有,他可从来不是什么情~人~,更不是旧情人!我跟他都没说过几句话,是他对我一往而情深……”Alex辩解道,“听着,这次真的很严重。”
Nora挑了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所以?”
“Okay,我长话短说,”Alex把脸埋在手里,深呼吸了一下,道:“我在英国遇到了一个,某一个人。我们一起相处了几天,然后、我就出了意外——”Alex努力让他的经历听起来符合逻辑,“我总是在想,可能我们的关系……”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严重呢。”Nora面无表情地嘲讽道,“那你们约会呗。”
“不!他……”
“哦,所以他是个男孩!”Nora眼睛亮了起来,“我就猜到,你会着迷男生。快快,告诉我,他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的?年纪多少?个子高吗?帅吗?你们接吻了吗?”
“Nora!”Alex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还没到你说的那个程度!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而且……他的身份比较、特殊。”
“哦,一个英国男孩的身份能特殊到哪去?难道他是什么、伪装在平民里的遗失多年的王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Alex不知道如何开口。
“得了!别折磨自己了,我可不想知道那么多信息。所以怎么了?他把你甩了?凭空消失了?”
“差不多这样。”
“现在你想怎么样?”
“我想回英国找他。”
“哦,”Nora耸耸肩,“你可以顺便代我去白金汉宫转转吗?我很想知道里面什么样。”
“他住在荒郊野外,”Alex说,“白金汉宫在伦敦。”
“等等!”Nora眼神突然犀利起来,“你说的该不会就是你那个救命恩人吧?”
那天晚上,Alex在房间里打开电脑,往谷歌里输入了Henry的名字。Henry曾经告诉过他他叫Henry Fox,但Alex往搜索框里输入这个名字的时候,却弹出了很多人。他们的中间姓各不相同,有文艺复兴诗人,有伊丽莎白时期官爵,有浪漫主义作家,甚至还有一个是王子。Alex好奇地点进最后一个,看见了好几副油画。他对着电脑屏幕皱了皱眉,因为这个人的画像确实与他认识的Henry有几分相似。
最后,Alex还是如愿登上了去英国的班机。他出行的理由是这样的:他母亲已经答应给他休假,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他暂时可以离政治远一点了。他几乎没带什么行李,这回他熟门熟路了,毕竟Henry家里什么都有。
到达猩红山庄外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外面的铁门依然没有上锁,Alex缓慢将它打开,很小心地不弄出声响。他很想给Henry一个惊喜,但鉴于吸血鬼的听觉和嗅觉都过于灵敏,Alex知道自己任何遮遮掩掩的行动都是徒劳。
“Henry?”
Alex推门进去的时候,客厅里还亮着。茶几上一个喝到只剩一半的马克杯告诉他房子的主人就在周围。然而,他叫了几声Henry的名字,都没有人回应。Alex到楼上去看,也没有Henry的身影。最后,他从后门出去,终于在远处小山坡上的一棵树下面看见了抱着腿坐在草地上的Henry。
Henry背对着他,微微昂着头,像是在看星星。他穿着那件Alex见过的湖蓝色毛衣,露出的衬衫领子微微有些不平。
“今天不顺心?”Alex走到他背后问道。
Henry闻声回头,愣了两秒,一边摇头、一边开口,过了很久才说:“……Alex。”
“我跑了这么远回来找你,你就说这些?”Alex往Henry的背后重重地一拍,盘腿坐在他边上。Henry长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什么话,Alex没有听清。
从Alex的角度,Henry看起来不是很情愿说话,但他又没有把Alex推开,所以Alex姑且认为Henry的情绪不是因为他。他金色的头发有一点遮住眼睛,Alex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很遥远、很忧伤的东西。
“你今天,好像很难过。”Alex轻轻地说。
“今天是我父亲的祭日。”
“Sorry。”Alex只能说。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平静的Henry,沉默寡言、郁郁寡欢。
“没事,”Henry挤出一个笑,“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被你的总统母亲关在什么——白宫里吗?”
“哦~”Alex得意地挑眉,“你猜得正相反。她给我放假了。”他拖长了音:“两周以后,我的保镖才会开飞机来接我。”
Henry点点头,说挺好的、挺好的。Alex觉得自己让他心情好了些,不知道是不是。Henry又抬头看向星星。Alex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这里的夜晚天空无比清晰,没有收到城市灯光打扰的夜空是黑色的,点缀在上面的是无数亮点,越看越多。
“你能看见猎户座,”Henry指给他说,“这是猎人的弓、还有他的腰带。他的脚下是一只兔子。”
Alex努力让自己连接眼前的星星,仿佛确实能看见一个猎人在张弓。他转头看向身旁的Henry。“和我说说你的父亲吧。”
Henry和他对视了片刻,终于用很慢很轻柔的语气说:“我是他在海边‘捡到’的。那个时候我21岁,我到海边玩,但是涨潮了,我来不及跑,很快就溺水了,具体的细节我记不清,我只记得我快死了。然后,有一个人把我救了起来,他在咬住我的脖子……他就这样把我放在沙滩上,然后守了我三天三夜。他是我变成吸血鬼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他叫Arthur。”
“然后呢?”
“Arthur建议我不要在镇上久留,这里的人彼此都认识,很容易会被发现。而且我刚变成吸血鬼,自制力非常差,经常会失去理智。Arthur让我先去野外适应一段时间,先靠动物的血稳定下来,然后我们会去伦敦。”
“伦敦不是人更多?”
“就是因为人多,所以我们才不会被发现。”
Alex脑海里浮现出了几百年前伦敦的画面,他只在一些高中历史课上学过这些。他突然想起自己连着在网上搜索了好几天的各种词条,问道:“你和那个王子Henry是同一个人吗?”
“是的。”
Alex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我以为你是那个诗人。他的画像比王子的更像你。”
“如果我说,我都是呢?”Henry笑着说,“如果你还发现一个作家和一个做煤炭的生意人,他们都是我。我后来还短暂的在美国生活过几十年。”
“真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快到1800的时候?”Henry回忆着,“我那时候还认识了你们的国父之一,我猜你的名字是从他这里命名的。”
“Alexander Hamilton?!”Alex震惊道,“我父亲非常崇拜他,非常!”
“Well,有的时候这就是长生不老的好处,”Henry玩笑道。
“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当上王子的?”Alex百思不得其解。
“哦!如果你读过狄更斯的《双城记》,就会知道,在一座城市里找到两个长得很像的人,是非常容易的。”
“你当上王子是因为和他长得像?”
“你可能理解反了。”
“什么?”
“我出生就是王子,”Henry说,“我死了之后,被Arthur带走,宫廷认为我死了,所以找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假装是我,让他当了王子。”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在好几百年前的英国,这没什么。我过了几年回到王宫,没有人认可我是王子。我亲眼见到了那个和我长相一样的人,他的头发、眼睛,都很像我,唯独耳后多了一颗痣,当然,没有人有那个眼神发现。
“Arthur不允许我进去,但我没听他的。我去了,杀掉了那个假的Henry,从此回到了原来的生活。我不需要假装自己是王子,因为我就是。但很快我发现我难以出门打猎,因为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我。我就忍着。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袭击了一个奴仆。我被我母亲看见的时候,我正在吸那人的血。我母亲要求他们处死我,她看见了真相,而且她知道一个吸血鬼可以通过被砍头的方法杀死。”
“但是你没死。”
“Arthur替我求情。最后,他把我带走了,我们就在这附近——离这里几百里的地方,生活了很多年。当然,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我不一一细讲了。”
“他后来、是怎么……?”Alex的话哽在喉咙里,不过他觉得Henry知道他在问什么。
“他是战死的。”
Alex垂下头。他能想象到Arthur对Henry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而Henry到了每一年的这一天,都会重温一遍这样的痛苦。
“他是个很好的人。”Henry说,“他是个很好的人。”
这天晚上,他们过了很久才进去。作为交换,Alex和Henry说了他的父母,他们如何因为政治相识,怎么相互扶持,最后造就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统。说到这里,Henry第一次明确地发表了观点:“我必须承认,你母亲非常伟大。”过了两秒,他小声加了句:“但你们美国历史,也才两百多年啊。”
“去你的,”Alex笑骂。不过,他身边人的年龄,比两倍的美国历史还要大。
这一夜,Alex睡得很沉。半夜时他醒了一次,隐约感觉身边有人,模模糊糊地看见Henry正侧躺在他身边,面对着他闭着眼。Alex来不及思考就又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他看见身旁的床单空空,丝毫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走下楼,Henry正坐在餐桌前喝他的早餐,而Alex的一份鸡蛋和培根摆在他的对面。
TBC.
赶论文的一天,抱歉更新迟了。这几天忙忙碌碌,现写现发,明天的更新可能还不保😭
不过别担心,会是非常好的好结局
吸血鬼王子Henry/第一公子Alex
Alex在英国远足时误入荒野中废弃山庄,意外发现失踪多年并一直被囚禁在此的王子Henry。这座名为“猩红山庄”的地方古朴又阴森,Alex很快发现,自己有可能永远出不去了。
第三章
Alex如期错过了飞回美国的班机,他想象着华盛顿的机场,三五个来给他接机的安保人员将无获而返,可能还会被他母亲大骂一顿。
“嘿Henry,”早饭时,他对着餐桌对面的吸血鬼道,“你这里能打电话吗?”
“非常不幸,”Henry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这里比你想象的还要闭塞。”
这个消息让Alex连面前的鸡蛋都吃不下了,虽然Henry是个厨艺很好的吸血鬼。
“但你可以写信,”Henry指出,“我可以替你送到最近的邮递站。”
“也行,不过……”Alex看着盘子里的早餐。其实,在山庄的两天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睡的最好的时候。在DC,他每天要面对很多记者,每天又要在许多个广场上奔波、发言,为母亲拉票,而事实上那些州变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有人给他喝倒彩。
“不过?”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Alex声音小了下去。山庄没有电也没有网,他反而不去看手机和社交媒体。
“哦,”Henry惊讶地看着他,“一分钟前你才说——”
“听着,无论如何,你还是很吓人的,我可没说我同意和你签订那种‘卖身契约’,我只是觉得你这里挺舒适的。”Alex一边说,一边把所有的鸡蛋和培根一股脑塞进了嘴里,“别太自恋了!”
Henry别过头去,仿佛在嫌弃Alex嘴里塞满东西说话的样子。然后,他开始像石化了一样,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喂,种族歧视的地主Henry,你们这里有浴室吗?”
“嘿,嘿!我在问你话!”
“Henry?”
Alex把手在Henry眼睛前面摇了好几下,Henry才抬起头。那一瞬间,Alex差点连叉子都拿不稳。
Henry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而且望着他的神情简直下一秒就要把他吞食入腹。
顷刻间,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又回来了。Henry松开了眉毛,一口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茶叶。
“我需要出去一下。我需要点——”Henry推开椅子直往门口去,“我需要点空气。”
Alex愣在原地。Henry和第一天晚上他认识的Henry完全不一样了,和昨晚也不一样。第一天,Henry温文尔雅,甚至平和地像个老者;昨晚,他简直就是他外表那样,年方及冠的小伙,只要不露出獠牙,还有心思耍点小坏,或者向Alex散发那吸血鬼独有的魅力。
今早?他甚至不及一个狂躁症患者那样坐得住。
Alex跟了出去。他在小说里读到,吸血鬼奔跑的速度极快,因为他们拥有惊人的力量和永远不倦怠的身躯。才区区一分钟,Alex来到山庄后的大片草地时,已经看不见Henry的身影。他甚至怀疑风的速度也赶不上他。
山庄后是一座小山坡。Alex试探性地往那里爬,听见山坡另一侧有点声响。他脑海里冒出了很多奇怪的可能性,比如,Henry有遗传性狂躁病,发作之后像Lupin教授月圆夜差不多?再比如,Henry……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声响亮的哀嚎,那声音婉转凄怆。难道是Henry与野兽在搏斗吗?惨叫声难道是Henry吗?Alex发现自己心里虽然怕得要命,但双腿一直在忍不住朝山坡上跑,仿佛他的第六感知道Henry遇到了危险,而事实上他的理智告诉他自己的凡体肉身是直接送命的程度。
来到山坡顶,Alex眼前一片血红。离他几米远的草地上,是Henry和一只狮子。Henry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他的胸前、双手,他身上几乎都是血。Alex攥紧了拳头。
Henry正一点一点从脖颈处把那只狮子的血吸干。
一开始,狮子的四肢还在挣扎。但Henry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脖子,只听狮子呜咽一声,伴随着骨骼破碎的声音,那只狮子的腿都卸了力。Alex看着这几日与他朝夕相处的伙伴跪在草地上,埋首在那只庞大动物的颈间,贪婪地吞咽着。
Alex承认,有些东西在他的心里重重地撞击了一下。这不是什么罗曼蒂克的怦然心动,而是:
操!他竟然忍住了没对我这么做!
操!老子命真大!
伏在狮子身上的Henry吮吸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看见站在他不远处的Alex。
“你来做什么?”Alex希望自己可以闭上眼睛,因为Henry的嘴是通红的。
“我……我怕你出事了。我想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好。”
“我看你先操心一下你自己吧!”Henry吃力地站起来。“好的,对。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对,你问我哪里可以洗澡?”
Alex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个提议,和Henry走了几分钟的路,来到小溪边。他已经三天没换衣服了。不仅如此,他身上确实反反复复出了许多汗(不少都是在昨晚被Henry吓出来的),这里的晚上又特别潮湿。
“你先去洗吧、”Henry支支吾吾地说。
“我说,你不需要——”Alex看着浑身是血的Henry说。
“除非你不想带着一身血腥味回去睡觉……”
“好的,好的!”Alex开始解外套扣子。“嘿,种族歧视哥,转过去,偷看别人洗澡是非常不礼貌的!”
Alex听见Henry哼了一声,但也乖乖转了过去。Alex花了五分钟时间将自己在小溪里洗了个干净。水很凉,Alex赶忙回屋里烤了火,换上新衣服。十分钟后,Henry也回去了。
Henry回到山庄时,Alex不在客厅。后来,Henry在书房里找到了他,他正对着橱柜里的一样东西看得出神。
“什么东西吸引你了?”
Alex指着柜子里一个很小的肖像画,它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里面是一幅精美的女人画像。
“哦,”Henry道,“这就是、我与你提到过的,我的妹妹。”他沉思了一会儿,补充道:“我父亲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与我最亲密的人就是我的妹妹。”
“对不起,”Alex听到了他声音里的忧伤,“这对你来说一定很难熬。”
“都过去了,”Henry来到Alex旁边坐下,一边用手摩挲着沙发柄,一边道。“你刚才不应该跟着我出去的。”
“什么意思?”
“你完全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意志力。你再走近一步,下一秒可能你的脖子就断了。断在我手里。”
“但这有什么意义呢?”Alex坐到Henry旁边,他感觉到Henry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Henry,我完全可以离开。一通白宫的电话就可以让警方出动上万人来找我。我答应了你,留在这里做你的猎物,但~出于你的慈悲心,我现在还活着;活着也罢,你又控制不住自己。那行,我答应住在你家里,随时等待你履行那个我们之间的‘契约’,结果你千方百计地让自己忍住。早上我只是在担心你,而你却指责我。”
“Alex,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但你还是不肯喝我的血!”
“我怕我忍不住,Alex。”
他的回答让Alex突然对这件事执着起来,他从没有这么偏执过。Alex觉得自己多少有些病态,认命被囚禁在这里之后,他竟然因为Henry不使用他而生气,然而他控制不住要这么想。Alex扯开刚换上的衣服的领子,“来吧宝贝。我很想知道你是嫌弃我还是当真忍不住。”
下一秒,Alex就被压倒在了那张柔软的沙发上。Henry重重地压了上来,Alex的颈侧立刻感受到了他的鼻息。但是,那尖利的牙齿却突然换了方向、往下转去,然后猛地刺了下去,穿破皮肉。Alex感到右锁骨旁一阵剧痛,随之而来的是Henry嘴唇吮吸的温凉。Alex逐渐感觉不到疼了,但是他意识到四肢开始发软,眼前开始模糊,他叫Henry的名字,用手拍打他,但Henry还是贪得无厌地在他的身上吮吸着,仿佛听不见也意识不到他的求饶。
就在Alex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时,Henry突然松开了他。Alex意识模糊,很快昏了过去。他昏迷的前一秒,眼睛突然瞟到橱柜里那张女人的像。他于是开始做奇怪的梦,梦里有自己,有Henry,还有其他一些自己认不出的人。他甚至梦见自己赶上了那班回美国的飞机,只是在梦里,是自己在Henry家睡的床突然变成了飞机上的头等舱床位。这一切都太真实了,他仿佛还能听见空姐在询问自己想不想喝橙汁。
“Alex,醒醒!”有个人在叫他。Alex努力睁开眼,期待看到Henry,却发现眼前不是Henry,而是自己的母亲。
“Alex亲爱的,你很快就没事了。谢天谢地,一个小伙子发现了你,第一时间联系了我们。我们要好好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不知道上哪里找你。”
“Ma,不是,没有,我很好——”
“你受惊了,”旁边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说,“马上我们带你去打针。你被野兽袭击了,失血过多。你需要在家休息几天。”Alex认出来这是他们的家庭医生。
“Ma,我……”Alex想问母亲口中的’小伙‘是谁,但嗓子干涩,人也根本无力说话。
“不用担心我,孩子。我应该给你放个假了。”他母亲安抚地拍拍他的眼睛,自责地说,“我不该让你在这么多选举任务中奔波的。”
Alex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可连他自己也没有力气去想。片刻之后,他又坠入了梦乡。
TBC.
昨天考试去了,忙了一天没写,所以断更了。这章剧情发展和我原本设想的不一样,可能关于Henry的细节要到后文才能慢慢展开。最近中文读的极少,英文读的极多,写出来简直不能看,每一句话都看着是中文,实则像英文,真难。大家凑合看看情节吧(悲)。
吸血鬼王子Henry/第一公子Alex
Alex在英国远足时误入荒野中废弃山庄,意外发现失踪多年并一直被囚禁在此的王子Henry。这座名为“猩红山庄”的地方古朴又阴森,Alex很快发现,自己有可能永远出不去了。
第二章
“我记得我好像告诉过你,”Henry的声音幽幽地道,“擅自离开,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他的声音像是电流一样从Alex的背脊穿过,所到之处Alex能感觉到自己出了一层冷汗。
“你、你要做什么?”Alex颤抖着声音问身后的人,缓缓转过身。Henry的背后是明亮又温暖的房间,这让Alex很难看清Henry脸上的表情。Alex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说的话,他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开了口:“你果然……”
几米之外的Henry回答时声音里仿佛带着笑意,这让Alex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我果然?你觉得我’果然‘怎么了?”
“你果然……”Alex试图在脑海里寻找一个词。魔鬼?野兽?幽灵?都不是。那样东西已经到了嘴边,但他死活想不起名字来。
“不如我们进屋,慢慢说,”Henry提议道。他的声音清澈又带着些低沉,而最重要的是,Alex发现他无论说什么,都会让自己有种下意识的冲动去答应他——
“好,”Alex答应道,他觉得Henry说得很有道理,因为外面又冷又潮湿。但直到他走到门口,离Henry只有半米远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不对劲。自己竟然又在Henry的唆使下药回到这个囚笼!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这回Alex灵台清明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水平开始迅速上升,他看准了后院的门就要拔腿往那跑。
就在他要逃跑的一刹那,Alex觉得左手手腕被人抓住,随后他的后颈也被牢牢钳住。下一秒,他就被Henry压在了门里,门砰的一声向后关上,而他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进的屋。
“还没学乖?”Henry把他压在门上,壁炉燃烧的噼啪声逐渐传入Alex的耳中。
“好吧,我,我,”Alex任命了,如果今天他要死在这里,如果他——堂堂美国第一公子——要在这荒郊野外被一个食人族杀人灭口,“你饶我两分钟,我想我还需要说句、遗言……”
“呵,人类,”Henry仿佛被他的语言逗笑了,“我本来没有这个意思,可你这么一说——”
Henry松开揪住Alex的手腕和衣领,两只手撑在Alex的头两侧,将他完全圈在门和自己形成的半圆中。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他大概会看见一副这样的镜像:Alex被吓得已经出了一身汗,他的心跳快得连耳朵都能听见,他的两腿还在颤抖;而罩在他上方的那个“猎人”则一脸慵懒地看着他,当然,他做好了Alex随时都要逃走、而他随时都会把他捉回来的准备。
“你到底是什么人?”Alex绝望地问道。“你起码告诉我好吗?妈的,别这样吓我。”
“我是……”他缓缓低下头,脸一点一点靠近Alex的脖颈。Alex以为他要咬上来,便闭上眼睛开始等死,没想到他只是往Alex脖子上的皮肤轻轻吹了口气。“我是人类最怕的物种之一。或者说,我不能称自己为物种,这也太轻蔑了,毕竟我曾几何时也是个人类。”
“你是……吸血鬼?”
“Bingo。你的小脑袋瓜还挺聪明。”
Alex咽了咽口水,他口干舌燥,喉咙很难说出话。“所以你、你要……吸我的血……”
Henry突然抬起头来,眼睛来到了和Alex齐平的位置:“你要听我原本的打算吗?”
“……我不管,原本不原本,反正我都小命难保了。”
Henry又低下头去。这回,他开始用他尖利的门牙在Alex脖颈处脆弱的皮肤上摩擦。那里被牙齿划开了一个小口,一滴血渗了出来,又被吸血鬼的灵活的舌头卷走:“我本来的打算是,把你放在我这里养一段时间,等你血液里那种令人难过的贫民因子消解掉,我再慢慢享用。现在,”他仿佛在品位Alex的那滴血,“看来贫民的血尝起来也不赖。”
“喂!谁是贫民了?我——”
“哦,但你的味道可不高贵。我向来觉得白人味道最好,而且是上等贵族才行。其次,是东方黄种人。然后才轮到南半球那些西班牙王室的殖民地。哦,虽然你刚才说,你妈妈是美洲总统——”
“是美国总统!”Alex纠正道,“还有,种族歧视是不对的。你不能因为我是白人和墨西哥混血就说我是贫民!”
“行了,行了!”Henry举起双手作投降的动作,露出一个纵容的笑,差点让Alex又被他的神情吸引住。然而,Alex可没忘记,他们谈论的是自己血液的味道……
“我昨晚的计划是,”Henry继续道,“把你养得美味一点再动手,哪知道你竟然跑了,还不止一次,要知道,以前所有来到我的山庄上向我寻求借宿的人,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叛逆。”
Alex突然想起在玄幻小说里读到的吸血鬼,他们会散发一种特定的魔力,让人类掉入他们的魅力陷阱,甚至对他们说的话言听计从。怪不得Alex有好几次都非常愿意听Henry的话,而事后才发现不对劲。
“刚才在后院,”Henry撒开手,放开了Alex,懒散地走向客厅,“我甚至想当场办了你。哦,我说的不是’办‘,我是说,喝干你。但看在你这么可怜,我还是先不动你为好。”Henry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口水。“来坐坐?”
Alex还板直地站在门口,身体和脑子都还没缓过来。很快,他发现自己坐到了Henry对面的小沙发上,而刚才一直萦绕在心口的恐惧在一点点消散。“你向我保证你不会杀我,或者吃掉我。”
Henry这时候看起来就像个二十多岁的大学生一样:“老天,怎么会!我真的不会吃掉你。我是吸血鬼。”
Alex花了好几秒才绕出这个弯子。Henry是吸血鬼,他只吸血、不吃肉。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杀掉自己,因为:“我在小说里读到,吸血鬼吸了人的血,也会把那个人变成吸血鬼。”
Henry听了,抬起眉毛想了想道:“小说并不总是对的。你看。”他抬起一侧的嘴唇,Alex清楚地看见他有一颗垂下来的、比其他牙齿都长的尖牙。“只从这里,毒液才会注射进我们的猎物,并把他变成同类。”
Alex试图在脑海里将面前温文尔雅的金发少年,与满口鲜血的杀人狂魔联系起来,而他怎么也做不到。但是,Henry看来已经确定要把他软禁在这里作为血液的来源,这对Alex来说还是太难接受了。他害怕得想当场死掉,死掉可能还更舒服些。
Alex决定和Henry聊天,起码缓和一些局势。
“你多少岁了?”
“六百多岁?我没有特意去记年份。”
“豁。”
昨天,Alex问到过Henry,为什么这么年轻就独居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只有二十来岁,而这座山庄起码是几世纪前的人才会住的地方。当时,Henry含糊其辞地说,自己原来和父亲和妹妹生活在这里,但是父亲几个月前去世了,妹妹去上学了,自己又因为腿脚不好留在这里养病。Alex只能说节哀顺变,又问起他以什么为生,Henry只说自己还有一些余钱,没有直接回答。Alex只好认为,既然这个庄园很大,那么Henry祖上应该还是有钱的。现在看来,这只是Henry编出的故事而已。
“我昨天并没有撒谎,只是,可能它发生在——”Henry摊开双手作出无所谓的样子,“大概,四五百年前的样子?”
“你真的有个妹妹?”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善于欺骗的人。我真的有父母,也有妹妹。”
“他们都是吸血鬼?”
“没错。”
Alex想象着一个家族的吸血鬼,他们个个皮肤白皙、金发碧眼、相貌堂堂。这一家人在五百年前也坐在这样的壁炉前,那场面很难能让Alex觉得温馨美满,因为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嗜血狂魔。
“还有,”Henry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我说话的样子很奇怪吗?你干嘛老是那样看着我?”
“操。主要是,没有哪个21世纪的人会这么喜欢用正式语言。”Alex昨天只以为Henry是什么爱读简·奥斯汀的老古董,其实人家就是从哪个时代过来的人。“嘿,Henry,我们能否商量件事?”
Henry从沙发上直起身子:“洗耳恭听。”
“你打算多久以后开始吸我的血?如果你要,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他一股脑把话说完了,对面的Henry眉头一皱。
“干什么?”
“我……”Alex话到嘴边,又不肯说了。他一直焦急回国帮母亲处理大选的事。“算了,别管,忘记我说过。”
Henry站起来去了厨房,Alex在沙发上一边望一边问:“嘿,你们吸血鬼如果只喝血,还用什么厨房?”
过了两分钟,Henry钻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杯热巧克力:“威尔士最有名的热巧克力。”
Alex接过杯子挑眉:“你这是在做什么?贿赂我?收买我?哦不……你只是想把我养肥。”他泄气地看着这杯巧克力,赌气地不想下嘴,但唾液已经开始分泌。
“你要知道,”Henry手撑在沙发后背上,长叹一口气说,“你在这里的每一分钟,我都有饥渴的感觉。”
Alex感到自己的恐惧又回来了。
“但是,我们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饥渴,我们还寻找动物当替代品,这就是你今天看见的那头鹿,它很幸运成为了我的早午餐。”
“那你还把我圈禁在这里?”
“我们总是生活在矛盾之中。我们需要人类的鲜血养活自己,因为动物的血总是差点意思。这在以前还好办,伪装自己是野兽、在荒郊野岭杀死一个徒步探险者——但现在很难了。我必须要找到一个人类给我提供鲜血,这样的契约最好只存在于我和他之间。”
这么一听,Alex觉得自己好像还没那么悲哀。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这样的生物全靠吸人类的血维持生命,未免太残暴了。”
Alex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这么想过。
“但你忘了,这要以我们永远无法入睡,也永远很难死去为代价。”Henry的声音里带着忧郁,甚至悲伤。
“等等、但是——”
“赶紧喝你的巧克力吧。它快凉了。”
Henry回房间去了。Alex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无意间提到了什么事情,让他难过了。
TBC.
吸血鬼王子Henry/第一公子Alex
Alex在英国远足时误入荒野上废弃山庄,意外发现失踪多年并一直被囚禁在此的王子Henry,他的嘴唇下藏着对人类致命的獠牙。这座“猩红山庄”古朴又阴森,而Alex很快发现,自己有可能永远出不去了。
1
“有人吗?Hello?——”
大铁门另一侧的老宅无人应答。
Alex已经和队伍失联一个小时。他参加了一个在英国的探险徒步运动。为了不透露自己那大洋彼岸第一公子的身份,他瞒报了姓名;再加上这个偏远的野外没有信号,Alex觉得自己可能要无人知晓地死在这里了。
就在他绝望地行走了好几英里时,他发现远处小山坡上有一个山庄。走近一看,巨大的铁门上镶着玫瑰花和荆棘的图案,厚重的石柱被风雨侵蚀得破碎,大门内一座大理石喷泉上斑斑点点。山坡上,一座城堡一样的房屋伫立在几棵枯败的柳树之间。
如果不是因为天色渐晚,而Alex已经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他绝对不会想到要去敲这座老宅的门。他的干粮已经吃完,水也只剩半壶。他要么被屋主人发现第二天冻死或饿死在这里,要么厚着脸皮向屋主人请求支援。他选择了后者,毕竟,如果屋里没人,他就可以暂住一晚。他尽力不去想这里很可能是闹鬼的地方,因为铁门上写着“Crimson Hill”的字样。
猩红山庄。
Alex又喊了两声,一直无人应答。他试探性地推了推铁门,发现它竟然没有上锁。Alex缓慢地走进去,脚下的石块和枯草在鞋底下嘎吱作响。走到屋子跟前,他才发现,其实窗子里闪着荧荧的火光。
意识到这的时候已经迟了。下一秒,房屋里传来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Shaan,我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帮助!”除此之外,就是柴火在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燃烧声。
“Excuse me?”Alex礼貌地敲门,“请问,屋主人在吗?”
他看不见屋内的样子,但一阵声响后,一个男人开了门。他看见Alex,惊讶地说:“哦!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我的一个朋友。”
Alex耸耸肩:“冒犯打扰了。也许,你这里有些吃的吗?我……”
男人把门打开:“当然,请进。”
Alex上下打量着这个屋主人,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有金色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让Alex觉得不自然的是,对方用非常客气又大方的方式邀请他进屋,但他的眼睛却看起来深邃不已,仿佛已经年过古稀。
“一些面包和奶酪,”屋主人重新从厨房里出来,端到客厅,递给在壁炉前取暖的Alex。
“太感谢了,”Alex接过盘子,他的确已经饿坏了。“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Henry就好。”
Henry短暂在沙发上坐下,又起来,对Alex说:“屋子里没水,但你可以去后院的井里打水。家里的食物不多了,明早我会出去打猎。”
“打猎?”Alex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
“我猜测你今晚是回不去了?”Henry靠在墙上,两手抱在胸前,望向窗外正在聚集的乌云,“今晚开始,到后面几天,都会有暴风雨。”
“不是,是,我是说……”
“生活在这样的荒郊野岭,”Henry又走到楼梯边,从储物柜里拿了一张羊毛毯,递给Alex,“我们总有一些——技能。”
“……谢谢。”Alex自从进屋,视线就一直追着Henry,不是因为他本身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只是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灰色毛衣,都让Alex忍不住望过去。“你刚才说,今晚会下雨……”
Henry长叹一口气:“是的,我想我该去把晒在后院的东西收回来了。”说着,他站起身。“你今晚会住在这里的,对吧?”
令Alex惊奇的是,Henry的屋子里真的有第二间卧室,还打理得整整齐齐。他觉得已经亏欠Henry很多了,吃了他的东西,住在他的家里,明早他还要出去打猎。晚上,Henry将书房介绍给了Alex,说他可以在里面看些书,可没过多久Alex就困了,他不得不再次打扰Henry,让他带自己去他的房间。那是一间在三楼的卧室,准确的位置在二楼和三楼之间,是一个楼梯转角处的独特设计。出于各种原因,Henry解释道,这个房间曾有过许多功用,但最后还是做卧室最合适。
房间中间有一张铺了深红色被子的大床,两边的衣橱和柜子都散发着陈旧又典雅的气息。窗帘像是深蓝色的绒布,带着金边的流苏,后面窗外正好看得见两棵古树。
Henry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我想,这是我能做的最好了——”
“真的,很棒,”Alex惊叹道,“现在我觉得欠你的人情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Henry在他身后轻咳着笑了两声:“如果我不是头脑清醒,可能还会把你的话当真呢。”他下了楼:“有事随时喊我,我在楼梯下面右手第一间。”
“喂!等等!”
“怎么了?”
“我在想,也许我可以帮你一起打猎?”Alex问道。“我想帮点忙。”
“可能对你们来说,有点野蛮,以及——”Henry放慢了语速,“甚至是、血腥。”
Alex睁大眼睛。Henry迅速补充道:“我相信你们城市来的人可能还不太适应乡下生活。明天见!”
那晚,Alex上床很早。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可惜没有信号,连电话也打不通。他索性把手机放在一边,手枕在脑袋后,看风拍打窗帘。雨已经下起来了,天黑之后越下越大,时不时伴随着几声惊雷。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Alex突然听见一阵诡异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雷雨声又听不清。它缓缓地来到了Alex房间的门口,只见房间门一点一点打开。一阵触电般的恐惧从Alex的背脊穿过,他看见黑暗中,年轻的屋主人站在门口,一切都无比昏暗,只有他的眼睛发着光——
“啊——”
Alex在自己的喘息声中惊醒。原来他被自己的梦欺骗了,甚至还在熟睡时屏住了呼吸。他坐起来,深呼吸好几次,发现窗外雨已经小了,周遭的一切都安宁而寂静。也许是他的潜意识在捣鬼,Alex想道,这座房子看起来确实很像哥特小说里的古堡,而事实是这里确实古朴得很,连自来水都不通,取暖也用火炉。难怪自己会做这样的梦。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Alex?你还好吗?”
Alex松了口气:“Henry?”
Henry拿着一盏灯进来:“我听见了你的声音,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Alex立刻在心里谴责起那个梦:“哦,没有,我梦见了一些、东西。然后、我醒了,但叫出了声。”
“那就好。这盏灯你要吗?”
Alex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给你放这里了。”Henry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我回去了。”
“谢谢!”
Henry走后,Alex躺回床上。睡意很快侵袭,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做梦。等他再次醒来,穿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外面的雨时而停时而下,Alex看见Henry在客厅里,正脱下湿透的衣服挂在火旁边烤。
“早上好,”Henry看见他立刻说,“我刚回来。”
“你打到猎物了吗?”
“今天运气不错,是一头鹿。”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
Alex注意到,今天Henry和昨天很不一样。昨天傍晚他刚进屋时,Henry的眼睛就像一个老者一样黯淡无光,夜里起来询问他时,黑眼圈也很重,在油灯下尤其明显。而今天早上,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不仅黑眼圈消失了,眼睛的颜色好像还——
“我脸上有东西?”Henry说。
Alex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看他。“啊,没有。我是觉得,你的眼睛好像和昨天看起来不一样。”
“哦,真的?”Henry摸了摸自己的眼周,“昨晚睡得不错。今早的锻炼可能也有帮助。”
Alex默默点头。实际上,他很确定,Henry眼睛的颜色从深灰色变成了浅灰绿色。
“哦,对了,我想我该告辞了,”Alex挠挠头,“我借宿在你家,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现在外面雨停了,Alex觉得情理上自己真该走了。
“不留下来吃个早饭?”Henry问他。
“不用了,再次感谢。”
Henry对他点了点头,指着窗外道:“从大门出去后,你沿右边的小溪走,来到第二座山丘时再往左拐。”他又到厨房里拿了块面包:“给你路上带着吧。”
Alex突然觉得Henry对自己的好意多到让他无法承受,甚至让他觉得离开这里是个坏主意。但他不能久留,他飞回美国的班机明天傍晚就要起飞了,他要赶回去帮母亲大选。
“告辞了。”
“一路顺风。”
Alex走出猩红山庄将近一英里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乌云又笼罩在他的周围。“该死的,”还没等Alex骂完一句完整的脏话,雨又下了起来,这一次,雷声听起来更近了。很快Alex就全身湿透,他加快脚步往前跑,想快点离开,但是风吹得他睁不开眼,很快,他连自己的方向都看不清了。
他又迷路了,是的,他又迷路了。
“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Alex背后响起,“擅自离开我的山庄,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Alex惊恐地回头,只见早上他刚道别的Henry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别过来!”Alex大喊。这只会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淋雨之后神志不清;第二,他遇到了一个披着人皮的鬼。
“我只是想帮忙,”Henry摊开手,“我知道还会下雨,猜到你会迷路。我跟了过来,仅此而已。”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让我相信你?”
“哦,得了吧,”Henry一边走近一边说,“你看看你走到了哪里。”
Alex抬头,蓦然发现经过漫长的跋涉,自己何止迷了路,而且在不知不觉中绕回了猩红山庄。
“除非你想被雷电击中……”
“好吧,好吧!”Alex任命,跟Henry一起又回到了山庄。
“暴风雨到今晚还不会停呢,”Henry对着坐在沙发上披着毯子的Alex说,“我真的认为你应该再住一晚。”
“我必须要回去,我要帮助我妈的大选!”
“什么大选?”
“中期选举!我以为你这种聪明人早就听说了。”
“哦,这个选举,”Henry专心致志地擦着银器上的灰尘,“你妈妈是谁?”
“她是总统。”
“也就是——?”
“美国的总统。”
自从Henry把Alex从雷暴雨中第二次接回山庄,Alex开始对他心有余悸。这种感觉早在第一天就有了,只是Alex对他的感激盖过了怀疑。现在不一样了。他亲眼见到了Henry那昼夜不同的眼睛,见到他壁炉后墙上挂着的那具仿真狼首,Henry还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踪了他半路,而他确信自己身后一直没有人——
Alex觉得这座房子里一定有鬼。鬼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暖炉的主人Henry。
“我先回房休息了,”Henry告诉他,“你可以随时使用书房,如果你睡不着的话。”
“晚安。”Alex心不在焉地说。
Henry走后,Alex变得紧张起来。他要逃走,是的,他要逃走。他不能从前门走,因为那样就正对着Henry的卧室窗户。他可以走后门,他知道怎样往后门走。
“还需要点个灯,”Alex喃喃自语道,“对,还需要……”
十分钟后,Alex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后门。这是后院,只要他从这里出去,他就可以逃走。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正好,真好!Alex走下台阶,缓缓朝前,突然,他脚下不稳,踩到一个很大的物体,差点失去平衡跌倒。他伸出一只手撑在地上往前摸索,突然发现,刚才绊倒他的玩意好像毛茸茸的。
不仅如此,它很大。
Alex举起手里微弱的灯光。躺在地上与他对视的,是一只干瘪的梅花鹿。
Alex的惊叫声卡在喉咙里,因为就在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背后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记得我好像告诉过你,”Henry的声音幽幽地道,“擅自离开,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TBC.
学院 | 古典 | 音乐 | 悬疑
刘迦来到世界一流的精英音乐学院读书,发现学院隐秘的丑闻。他视学院里的每一个人为嫌疑犯,却独将李响的一字一句移于思想之外。到底哪一双手沾染了真正的鲜血——小提琴、大提琴、古典吉他、钢琴、或是指挥棒?
与 @赶在落雪之前 合作🫶!神仙太太!
第一更先更1w字🫶
一、初来乍到
如果一个大提琴手无法挽回、形单影只地从塔尖坠落,他的手还能为复杂的技巧勾勒出形象吗?他还能发出声音吗?
法国巴黎国际钢琴大赛前夕,被誉为“夏尔·柏辽兹的宠儿”的大提琴手吉安·于贝尔毫无征兆地从学院最高点贝纳尔塔一跃而下。他当即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但依然抢救无效身亡。
“一跃而下”,这是董事会的说法。学生们,尤其是过去和于贝尔交好的乐团成员,则坚信只有凶手和于贝尔自己能知道命案发生那一刻被害者尖叫的表情。或许还有未知的目击证人,但看起来凶手早有预谋,一个可能的目击者都没有。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杀人者又逃之夭夭。因此,学院里一时间人心惶惶,占了学院人数大头的凶杀派们尚未弄清凶手的身份和目的,这就意味着凶手仍有可能出现,随时随地杀死剩下人中的任何一个。和死人的性质一样,在凶案完成之前,受害者预备役不可能确定凶手的癖好。
和学院学生们紧张到几乎神经衰弱的情况不同,刘迦曾在经历此生最欣喜若狂的时刻。这所位于巴黎,有着国立爱乐乐团后备队之称的贝纳尔学院终于改了主意,在电话里言简意赅地通知刘迦下周到学校报到。即使此时已经开学一周,各类手续办理起来绝对谈不上轻松。
蓝色海岸通往巴黎的列车上,刘迦无意识地摩挲着装指挥棒的盒子,回忆起在戛纳的导师的话。
“刘迦,巴黎打来了电话!”导师兴奋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星光。“你被录取了!”
“他们之前不是说不想要我吗,”刘迦迷惑地说。“是同一个电话打来的?”
“是的,千真万确的。”
“太好了,”可兴奋之余,刘迦又隐隐地感觉到一些不安。“怎么会又破格录取我?怎么会。”
“或许,是什么事让他们改主意了。”导师换了副意味深长的口吻。“这样的情况,以前还真没有过。”
在到达学院后,刘迦终于意识到,弄清楚这件让校领导们“改主意”的事是什么,成为了最为必要的事情之一。因为这甚至关乎到他在这个可谓“怪胎云集之地”的异乡的生死存亡。
这座学院的建筑外墙几乎是清一水的砖红色,除了月白色的贝纳尔塔,它的高度更增添了它的鹤立鸡群之势,使其成为学院最明显的地标,以至于学院也以之命名。
刘迦拉着铺盖矗立塔下。他有些疑惑地看见这座地标的周围拉着黄色的警戒线,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哼,如果我真知道就好了。”一个警察正扯着黄带子朝刘迦这边后退。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心声脱口而出了。
刘迦好脾气地笑笑。他现在心情好,没心思计较这么个插曲。“那您忙,我先走一步。”
“喂,”警察抓着带子,塞了根烟进嘴,口齿不清地含糊道,“小伙子,祝你好运吧。”
刘迦没有注意到的是警戒线后已经和地面的柏油路融为一体的暗沉血迹。在巴黎,如果警察开始清理警戒线,说明距离案件发生已过去一周,而这才是案件真正无疾而终的开始,你也可以将此看作凶手逃之夭夭的通行证。不过,对于一个新生,还是一个缺乏小道消息的新留学生来说,更值得注意的显然是校长的办公室在什么位置。如果他贪恋口舌之欢,食堂的菜好不好吃或许还要略胜一筹(不过,刘迦不在此列)。
正巧,刘迦要找的人此刻正朝他走来。
学院的校长马克·杜费斯先生是位风度翩翩的绅士,看起来就是个表里如一、气度非凡的人。他穿着妥帖的白色西装,配一根黑底红点的领带。领带结打得恰到好处。他的头发还没有掉光,呈灰白色,和他的灰框眼镜相得益彰。他的身边走着两位女士,一位是红色长发、黑色礼裙的亚洲女人(刘迦尚无法判断她是否是中国人,亦或华人),挽着他的手臂,态度亲昵;一位长着金色短发,手里拿着录音笔,表情严肃。或许是什么记者,刘迦想。
“……本校已经加强了安保措施,增设学生宿舍的夜晚门禁和贝纳尔塔门禁。向所有学生提供心理咨询……我们很快恢复了排练进度,并调整和重新明确工作重心:为国立爱乐乐团培养明日之星。”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上城区的报界已皆有所耳闻:愤怒的家长和投资人纷纷撤资……”
杜费斯直接打断了金发记者的话。“一个优等生不堪重负,犯了致命的错误,系个人选择。我想,有识之士大概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继续为难整所学校。况且,巴黎国际钢琴大赛即将开启,为了学校的名誉……”
“……您是在威胁投资人吗?”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想。不过接下来我们何不谈谈这项赛事?我可以告诉您一些消息,保证能让您的主编满意。”
刘迦干脆把背包放在行李箱上等他的新校长和记者倒完不着边际的废话。而记者(刘迦也看不出她是否真的在认真听)也只是偶尔在本子上记两笔。终于,校长的余光瞟到了扶着行李箱的刘迦,露出有了百分之百把握脱身的微笑——对于舞台工作者来说,他们总会认识到两个在舞台上转危为安最为实用的技巧:首先,确保观众转移注意力,让他们看别的东西。同时,永远从容地微笑。
“啊!小伙子,你就是刚来的留学生吧!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刘·迦,还是迦·刘?不知道你习惯什么叫法,每一次有中国友人来,似乎喜好都不一样,毕竟,你们的姓是放在名字前面的……”
挽着他手臂的亚洲女人在他耳边小声说:“您把姓放在前面就好啦。”
刘迦应道:“都可以,都可以,叫我刘迦就好。”
金发女记者发现有关自己的角色已经到了退场的时候,等刘迦再回头看,她正在打开一辆标致车的副驾驶车门,很快这车就往大路上驶去了。
刘迦这时才终于仔细观察起校长的女伴——或者多半是妻子。她长着一张亚洲面孔,刘迦认为这多半不是韩国人或是日本人。她的法语十分地道,让人分辨不出口音,很可能是这里的法籍华人,或者很早就从中国移居过来的,还有一类很小众的群体从小不学英语学法语,刘迦认为她一定是这三类人中的一类。这个女人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优雅的气息,说话也十分温柔体贴。这会儿,她一边招呼刘迦过来,一边接过他手里的行李,转头对校长说:“恐怕您就要带他去办手续了。何不让我送二位到门口再说再见呢?”
看起来,校长在很多场合下的社交工作都要依靠这位端庄得体的亚洲女人。
“刘迦,你来到这边几天了?生活还习惯吗?”她问刘迦。
“还习惯。事实上,我已经来法国五年了,前三年都在巴黎,这两年才到了戛纳。”
“噢,当然是这样。我只是担心你是否还适应那些巴黎特有的‘小习惯’。因为每年都会有外地的留学生抱怨,说床睡得不适应、天气太闷、还有说伙食不好的……你有什么困难,就同杜费斯先生说吧。”
校长笑笑,指向入口的方向带他们进去。
“额,女士,我可以冒昧问您一个问题吗?”
“不用客气。”
“您是中国人吗?我看您是亚洲面孔,但还是不太确定……”
女人笑着从法语换成中文:“我是中国人。”
正聊着,他们已经到了校长办公室外。女人和他们道了别,刘迦跟着杜费斯进了办公室。
杜费斯的办公室十分宽敞,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花香味。这里——这所学校除了走廊的地是瓷砖——是地毯地,走起路来几乎一点声音也没有。校长走到办公桌后,利索地从文件堆里抽出几张表格递给刘迦。
“先生……我想这和我目前急需要办的手续并不相干?或者说……”刘迦迟疑地开口。
“你的那些手续一点儿不着急。重要的是这个。我想,你的状况恐怕不排斥全额奖学金申请吧?我相信你的实力,不过,成功的音乐家总会有需要一点小小的包装的时候……你的这份出校申请和延迟门禁申请,是为了今晚你得出席的捐赠者招待会。届时,我会安排媒体对你进行采访。19:10分,司机会来接你和其他出色的学生。”
“这太贴心了……”刘迦犹豫地说。
“学院毫不吝啬为那些更有可能成为人才的学生提供机遇。”校长先生露出招牌式的从容微笑。“至于你的手续流程和课程细节,我想卡米尔小姐大概已经通过e-mail发给你了。她是我们的宿管,也是生活教师。更细枝末节的问题你大可以问她,不必犹豫。”
刘迦草草掠过表格上冗杂的内容,充满负罪感地意识到一个事实:这东西开始让他犯困了。他的余光不禁瞟向了校长桌上的一叠纸。最上面一张应该是一个学生的某个报名表,因为贴着照片,下面又罗列了一些简介。另刘迦一惊的是,他偷看到这张照片上的人竟然也像是个亚洲面孔。再仔细看旁边的名字,似乎写着“Li……”
“哦,他是我们最优秀的之一,”校长先生察觉到他的神游,却似乎毫不在意。“钢琴系二年级的李响。他也有着中国血统,和你是,”校长顿了顿,“你们怎么说的?‘老乡’?他将替校出征今年的巴黎国际钢琴大赛。我个人的评价,我认为上一个你们当中像他这样厉害的钢琴家,还是傅聪……当然,他想到达和超越傅聪的巅峰状态,必然还要走一段路。”
“您好像相当欣赏和了解Li……”刘迦微笑着说。
使刘迦停下话茬的原因,下一秒也成了使他转过头的原因。
那是对于视线的直觉。
杜费斯跟着转换了目光的方向,显然他也感受到了那束具有穿透力,又带着些观察意味的眼神。
“校长先生。”
刘迦入校时正在撤理警戒带的警察站在校长室门口。他周围吊儿郎当的空气仿佛从来不复存在了。
“蒙塔朗贝尔警官。又是为了您虚无缥缈的证据?”不知道是否是刘迦的错觉,杜费斯的语气暗暗流涌着一种不耐烦的情绪。
“是的,校长先生。我想我们还是需要谈谈。”蒙塔朗贝尔警官对于这种不耐烦置之不理。
“当然,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不过我必须提醒您,我也已经和您强调过很多次了,这里和您曾经服役的军队状况不同,音乐可不是用来赎罪的工具。”
“……杜费斯先生?请问我……”刘迦硬着头皮挤入两人的对话。
“很好,刘迦,你现在可以去找卡米尔小姐了,她会让你对这所学校的规矩有个更清晰的认知。至于今晚,19:10,别忘了。”
很好?很好什么?刘迦在心里皱了下眉头,但他还是回答:“是,先生。”
“……怎么,这个男孩,是你的下一个猎物?用来步吉安·于贝尔的后尘?”刘迦离开后,蒙塔朗贝尔慢悠悠地开口,杀伤力却直线飙升。
离开校长办公室时,刘迦碰见了一个背着吉他的男孩,也是亚洲面孔——西本智实啊,这是他今天见到的第几个亚洲人了?男生迎面与刘迦擦肩,他们短暂地看了对方一秒,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各奔东西了。
去往食堂的路上,刘迦仔细阅读了选课规则。学院的课程分为专业课和通识课,专业课的要求相当严谨,大部分课程根据专业要求已经作出规定,占据了课程表的大半幅。至于专业之外的通识课,主要重视课程的广度,涵盖绘画、讲演,甚至文学。只要超过学分要求的下限,学生根据自己兴趣选择即可。
这所学校果然是顶尖的私立音乐学院。他们几乎能够教授各个专业的学生,开的专业课品类繁杂,已经能涵盖刘迦乐理知识里听说过的所有方面。
刘迦拿了点吃食找了座位坐下,正一边感慨一边填写e-mail中的选课信息表,突然,他被“砰”的一声落在他对桌的餐盘吓了一跳。
炸酱面,上海熏鱼,拌开的纳豆。
什么见鬼的大杂烩,这玩意儿能吃?
“嘿,白牡丹,”餐盘的主人相当自然地用中文说,“你的咸蛋黄可颂再不吃就腥了。”
刘迦抬头看见了说话人的脸,心下一惊。面前正是刚才在校长办公室走廊与他擦肩的男生。这下刘迦可真该好好盘问自己了,他今天已经遇到几个“老乡”了?定睛观察,只见此人的耳朵上戴着副银色的耳环,手上配着同样风格的戒指,至于那双手,正忙着把套着棕色胶皮套的吉他安置在邻座上。
然而刘迦根本没弄懂他的意思。
“白牡丹?什么白牡丹?”
问完这句话,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通往秘密洞穴的正确口诀,因为对面的男生立刻换上了一副神秘兮兮的笑容,好像不讲完始末就不会再碰他那盘大杂烩,完全把他劝诫刘迦尽快进食的忠告抛到了九霄云外。
“哦,这我得好好跟你说说。呀,差点儿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Ricky。”他四下望了望,伸出手指做了个“勾”的动作,让刘迦往前靠些。
“你可要听好了,新朋友。”
与新朋友吃完了一顿无味但有趣的晚餐,刘迦在与Ricky道别之后都还觉得恍神。现在已经过了六点,他19:10就该搭上学校的车了,所以他必须赶紧去宿舍安顿下来。走在校园里,刘迦第一次仔细开始观察这些未来可能成为他同学的人——所有的面孔都很陌生,各个种族,各种穿着打扮的人都有。远远地,刘迦听到一些女生的惊叫,然后他看见那群女生正在路边围着一个穿着墨镜、身着皮衣的金发男生。
“我好喜欢你的歌!”
“你什么时候出新专辑?”
“今年还会有演出吗?”
女生们激动的声音刘迦隔得老远都能听见。那男生确实非常帅气,正拿着本子和笔,给他的粉丝们夸张地签名。刘迦眯着眼仔细瞧了瞧,发现此人居然就是当前在Spotify稳居流行歌曲排行榜前十的当红小生费尔南多·加尔西亚,是个墨西哥和法国混血。因此,他带着和周围人都不同的深棕色头发和黄棕色皮肤,但正是这种异域般的外表,反而成了他受白人女孩喜欢的性感之所在。他出生于墨西哥,但从小在法国长大,被人称作“法兰西的贾斯汀比伯”,没想到也就读于这所以古典学派著称的音乐学院。
贝纳尔学院的宿舍楼保留着一种传统典雅的设计,月白色的奥斯曼式建筑,主副楼都是六层,外墙上渲染着学院园丁精心栽培的爬山虎。它被围绕在一片砖红色中,从学院外围看,轻易不为外人道也。从上空俯视,它又和贝纳尔塔分立东西,交相辉映。阁楼的屋顶上有着和箭形塔尖上形状相似的青铜简易风向标,刘迦认出那也是一只高卢雄鸡。他用脸刷开门禁,穿过一段短促的走廊来到门厅中央。门厅是利用原来主副楼间庭院的空间改造而成的,很大,有好几个出入口,不禁使他再次想起巴黎圣母院,想起那颗八芒星之于巴黎的意义。正对刘迦来时走廊的休息区有一座真正的壁炉,壁炉上方挂着公鹿脑袋的标本,壁炉旁有架三角钢琴,地上则铺着看起来就柔软舒适的地毯。刘迦忍不住为这个空间散发的安逸感所折服,恨不能丢掉行李躺倒在这块土耳其地毯上,与休息区天花板上的深蓝色星座分布图面面相觑。他及时地克制住了这个欲望,顺着门厅墙面上的指示标找到了G层宿管办公室的位置。
办公室门半掩着,里面有人在说话,大概是卡米尔小姐和某个学生。刘迦只捕捉到了只言片语,例如卡米尔说“对不起,我们实在帮不了你”,与她对话的男孩继续问着,“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她回答了一句。刘迦没有听清也没有听懂。然后,屋内传来了“谢谢”“不客气”的声音,半掩的门打开,刘迦与一小时前他才在照片上见到的华裔男孩撞了个正着。
李响见到刘迦愣了一下,他手里拎着的空水壶碰到了刘迦的腿,他连忙向刘迦道歉,然后小碎步跑开了。刘迦只来得及张口喊了半声:“哎——”
李响回头奇怪地看了看他,支吾两声后挤出一句:“Bon nuit!”便拎着水壶跑了。
刘迦进去办好了手续。令刘迦惊讶的是,卡米尔小姐在他出门前十分和蔼地补充了一句:“打开水的地方在一楼,但是今天烧水的机器不工作了。你可以去食堂打水,只是有点远……”
“额,好的,谢谢您……这真是太贴心了。”
卡米尔捕捉到刘迦脸上融合了惊讶与感动的转瞬即逝的神色,随意地摆了摆手。
“噢,这没什么,我只是猜测你也需要热水。刚才那个男孩子没热水喝就不能活了,这似乎是你们中国学生的习惯,就好比我们离不开制冰机一样。我想你如果没忘记自己晚上还有约的话,现在不妨去楼上放行李。出门右拐走到头有用来运行李箱的外挂货梯。听到提示音把梯门拉开就行。至于人嘛,就要从楼内的楼梯爬上去了。请原谅,我们这栋楼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噢,楼梯有两架,过去一架是给富人用的,一架是给穷人用的,不过现在你想走哪架都行。”
刘迦拉着行李箱来到宿舍。他的室友不在,但室友的位置已经被充满生活气息的物件占领,对面刘迦自己的床铺和桌子空空如也,仿佛连灰都没擦干净。
“老天爷。”
室友桌子前和床边的墙上已经贴满了流行歌手的海报,海报上的人颇像自己刚在食堂遇见的大明星费尔南多。其他的地方摆着音响、耳机和电吉他。“这里竟然还有费尔南多的男粉丝,看来他的影响力可真不小,”刘迦一边感慨,一边把收拾起自己的铺位。
晚上19:10,刘迦一边系领带一边走出宿舍大门,门外已经停了几辆黑色轿车。穿着正式的司机们都已经在车旁等候。刘迦一走近,其中一辆的驾驶位就开了门。司机恭敬地上来迎接,为刘迦打开后座的门。
刘迦受宠若惊,头脑空白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挪入座位。真皮包裹着肌肤,发出一声慨叹。肌肤的主人闭上眼睛,幻想十年之后的指挥家刘迦是否还会如此不胜盛情。
大约一刻钟后,轿车拐入一个静僻的巷子。不远处就是举办招待会的住宅。轿车在堪称宏伟的金色大门前停下,大门缓缓打开放行,这一景象莫名揪住了刘迦的心脏,使他又一次暗暗感到紧张。庭院里的喷泉发出汨汨的水声,它中心的主体上,宁芙们睁大青铜眼珠欢迎远处的宾客,似乎已经遗忘了手上托举的凝固的海浪。池面荡开的波纹模模糊糊地映射着屋内绮靡的灯光。宾客们的车子渐渐排成一列,绕着这座喷泉缓慢行驶,最后在中间的楼梯前放下客人。走上台阶,刘迦站在这他一辈子都不指望能来一回的地方的门厅,听见金光璀璨的地方隐隐传来细碎的笑声和乐器调弦的声音。
或许来的人并不算少,又个个光鲜亮丽西装革履,室内的光线比他所想的要暗上许多。
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微凉。刘迦跟着三三两两的人一起走进大厅。暖场的爵士乐队正在漫无边际地演奏一种几乎是慵懒的音乐,钢琴手与卡祖笛相为应和着不和谐的切分音符。一切上流社会的象征都等待着刘迦去探寻。大厅顶上Swarovski的水晶吊灯周围笼罩的一层接近圣洁的微光,旋转楼梯过分光滑的扶手,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台阶,墙上的几幅文艺复兴时期的肖像画画着这座房产在几个世纪之前的主人。
那么现在的屋主人又是谁呢?
突然,周围的人群响起掌声和欢呼声,打断了刘迦的迷思。藏在钢琴后面的演奏家站起身,以夸张又优雅的姿势挥手鞠了个躬,又与和他一起演奏的其他乐手一一拥抱。等这位年轻演奏家转过身来走下台,刘迦才看清,原来刚才那悦耳的爵士乐就来自校长先生口中最优秀的钢琴手——李响!根据杜费斯近乎完美的评价,他的这副姿态一定不常被允许出现在人前。不过,他偶尔成为学院人才全面发展的证明,这大概也是校长默许的。刘迦的思绪还未收回轨道狂奔。他抬腕看表,现在离晚宴开始刚好只剩一分钟。
侍者们还端着各式各样的鸡尾酒和小烤盘在宾客间穿梭,捐赠者们急不可耐地从艺术家和学院新星中捕猎用于彰显他们地位和品味的幸运儿。刘迦注意到,李响是被政商名流们拉住合照最多的一个,这不免让他心里的一种情愫莫名其妙地开始发酵,这种情愫杂糅着渴慕、欣赏、失落和嫉妒。
“嘿,白牡丹。看Li看出神了?你更应该一会瞪大眼睛欣赏我的演出。”有人从身后揽住刘迦的肩膀。
“我叫刘迦,我不叫白牡丹,”刘迦有些不耐地说。他注意到Ricky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眼线和耳环也去掉了,只剩手上的一只基础款银戒还在负隅顽抗。“一会还有什么演出?你刚刚不是在那个爵士乐队演奏过了吗?”
“噢,我当然永远忠于我们乐队了。还不是我爸爸,他非要求我在肖一协奏里拉一提。你不知道这个演出?是学院乐团准备的正式开场演出,还有夏尔·柏辽兹和著名钢琴大师李毓友情出席。我相信如果他们公开出卖席位,恐怕会一票难求。这就是奢侈品的意义……只给予少数有资格的人免费的入场券,他们的钱和地位早早地花在了别的地方。”
“晚上好啊,刘迦。”杜费斯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刘迦的身边。刘迦转头一看,Ricky早就像一个黑色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他身边溜走了。
“你在看Li,是吗?”校长眯起眼睛啜了一口香槟。“他一直都是我们大家的焦点。”
刘迦感到更烦躁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注意到他落在那个人身上无法自禁的目光?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问?这很重要吗?他、或是李响,很重要吗?换言之,他只是个无名小卒,对同龄佼佼者怀有的复杂情感,这还没有一只贝壳落进海里激起的浪花大。他不知所措地望向他的校长。他想校长的眼睛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噢,这没什么,你很快就可以成为这样的人,”校长说,“只要你明白一切都早已暗中标好了筹码。就像我早些时候和你谈的,我们毫不吝啬为那些更有可能成为人才的学生提供机遇,这背后往往是你无法估量的代价。因此在一切开始之前,我们需要弄清楚你到底是学院的未来还是我们押错了宝。当然,调查的时候,我们也会注意学生们有什么,出色的技巧,还有,其他东西……”
刘迦发现自己为校长吞咽液体时面向他的眼神而感到恶心。“其他东西?比如什么?”
“比如过人的社交能力。”
刘迦敢打包票校长原先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个。“我们的捐赠人和公众们也是这项调查的一环。所以,今天会有一些人找你采访,到时候你就照着这些卡片上的说。我打包票,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你就会离你的梦想更进一步。”
刘迦接过那叠冠冕堂皇的卡片。学习成为统率一流音乐的将领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想,这不单单指它会偷走你的童年和家人,仅给你留下每天只想着踩在你头上获得名利的竞争对手,或者,已经把你踩在脚下的那些天生属于舞台的分子。比如夏尔·柏辽兹,李毓,甚至李响。他们运转着扭曲但成功的交易,当他们走到那些凡人中间,他们因为付出努力和牺牲后成为练习所能塑造的最完美且受到崇拜的成果,他们就变成了神。肮脏的事实是,更多的艺术家需要资助人,而非捐赠者需要他们。无论他们资助什么为什么资助如何资助,作为回报,艺术家们理应奉献舞台上的奇迹和感激——谢幕时的鞠躬远远不够。另一种意义上,奇迹越耀眼,就越不可能凭空产生。
“女士们,先生们!”一个优雅的声音把在场所有的眼球和灯光引向舞台。“请鼓掌欢迎杜费斯先生致辞。”
校长举着笛形杯走上舞台。“经过过去这周的事,我不得不承认……不是所有媒体都有良心。而多亏了在场的各位,学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强。被你们的信念和慷慨所鼓舞,为了纪念吉安,学校将会举办一场主题编创音乐会,和巴黎国际钢琴大赛同期进行。音乐会指挥由著名指挥家夏尔·柏辽兹担任。音乐界很快会以恰当的缘由关本校。”他喝下一口酒,向他的人才们举杯:“敬未来。”
人们喃喃地说:“敬未来。”
刘迦偷偷地看向站在侧幕条的指挥先生夏尔·柏辽兹,他站姿随意,似乎把握十足,可听见校长的任命公布时,他显然是副始料未及的表情。不过现在他又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这大概是一件比自己的领导画大饼更严重的事,刘迦富有同情心地想。
“你最好能确保你的方法奏效。”
杜费斯从容的笑脸中多了一丝僵硬的意味。“当然,副市长先生。我们非常感激您这样的积极分子的支持——”
“我可不止是一张大额支票。”
“就让理事操心学院的事吧。”
“我们还是期待你有能力处理好危机吧。”
当夏尔·柏辽兹牵着李毓的手上台时,刘迦终于把这位光彩照人的钢琴家和自己校长今天下午的女伴对上了号。李毓近年只活跃在巴黎及其附近地区,连她友情客串的重奏小品的门票都被炒出高价。囊中羞涩的旅法留学生刘迦不过是在各式各样的录像带中一饱耳福,何况他一向不擅长当面和女人打交道。下午他只是猜想,毕竟当时四周冷清,并无像Ricky这样的闲杂人等当即肯定他的猜想。李毓注意到台下的这个男孩,冲他轻轻眨了眨眼睛。刘迦感觉到自己的脸和耳朵在发热。
这支E小调协奏曲的钢琴部分并非出现在篇首。像许多已经出道多年的钢琴家一样,李毓对这首曲子的诠释有着十足的把握,因此她在等待时用手指敲击腿部裙摆的动作就完全失去了散漫的意味,只剩下一种漫不经心的优美。这个女人身上现在散发的强大气场和她下午的表现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刘迦的错觉,她还在用眼神和夏尔·柏辽兹交流,可是,他们眼波流转的感觉,倒像是单纯在……调情?刘迦忍不住微微侧过身去,用余光观察校长的反应。可惜校长似乎一直忙着和一个梳小辫子的亚裔男人低声交流,无暇注意台上的精彩表演。弦乐声部已经放缓了声音;下面是属于钢琴家的舞台。李毓游刃有余地敲下最初几个音符。从未这样近凝视她表演的刘迦立刻意识到为什么她的演奏被上城区电台誉为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演绎”。如此浪漫和戏剧化的装饰音从她手下倾泻而出,而她跑动的年轻感,和她二十几年前在肖邦比赛录像带中的表现几乎别无二致,音色比当时还要丰盈百倍千倍。这是一首难度相当高的协奏曲,强大如李毓,她却根本像是这次演出中的第二个指挥,是她在驾驭乐团——她有着出色的演奏能力,对乐团也足够了解。刘迦注意到,她甚至巧妙地挪用了几个合弦以掩盖某个大提琴的错音。是哪个粗心大意的学生?哦,那个第二排的女生,她看着要哭出来了——
“嗯?”
有个人顶了顶刘迦的胳膊肘。刘迦抬眼一看,那个明星钢琴手李响,一边晃着手里的鸡尾酒,一边靠在了刘迦旁边的吧台上。
TBC.
七夕快乐家人们❤️
再次向神仙友人@赶在落雪之前 表达我的崇敬之心
网恋奔现
英国甜心王子/美国第一公子
7k+,结局HE,只取原著设定,情节有更改
纯爱人会狂喜
1
在Henry王子收到白金汉宫发来的催婚条例时,他正在寻找一个能够掩盖自己真实身份的昵称和年龄。如果有人看见他那会儿的手机屏幕就会知道,他在注册一个同志交友软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他的御马官Shaan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王子从沙发上抬起头,下意识的反应让他迅速将手机划到了桌面,又迅速地锁屏,仿佛无事发生。当发现来者只是Shaan的时候,他舒了一口气,因为Shaan根本不会像他的哥哥或者祖父那样总是喜欢偷窥他的隐私。
“什么事情?”Henry问他。
“国王陛下希望……今天您到白金汉宫享用晚餐。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谈一谈。”
“今晚不在Kensington吃?”
“不在。半小时后,白金汉宫的车就会来接您。”
“好的,我知道了。”Henry起身到衣柜前,疲惫地挑选晚饭要穿的西装。Shaan退了出去。Henry挑了一件深蓝色西装、一条灰色领带,然后又坐回了沙发上,重新打开交友软件。
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王子的身份被暴露,但是,他又不希望掺杂太多假话。Henry把目标转向了美国,也许,他可以首先假装自己是一个美国人。
他把定位设成纽约,又放了一张穿着卫衣的模糊背影当头像,昵称当然不能用HRH或者Prince Henry了,于是他改成了Harold——同样的首字母,不同的名字。择偶标准?Henry仔细想了想,只填了身高、学历两栏,末了又加上了两个——有运动习惯、颜值要高。
这个假身份很快就匹配到了许多网友。然而这时,Henry听见了窗外汽车的鸣笛声。他换上西装,穿上皮鞋,正好赶上Shaan进屋叫他出来。
晚餐一开始,Henry就觉察到有些许的不对劲。自从父亲去世后,他的哥哥和他的祖父对他很少能有关心,而今天一开席,他们却开始对他嘘寒问暖。要不是妹妹Beatrice在一旁冲他点头,他真的以为自己误入了鸿门宴。
好景不长。上到甜品时,Philip终于说话了:“我亲爱的弟弟,你今天能来白金汉,我们非常开心,要知道,我们很少能有时间聚在一起——”
“得了,Philip,”国王老爷子一边笑一边打断他:“你直入正题吧。”
“是,祖父。Henry,是这样的。近来,祖父一直觉得,你已经到了应该成家的年龄了,但你好像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固定的女友。上次,玛丽婶婶牵线搭桥的两个姑娘都非常好,还有艾琳娜姑妈……”
“Philip,”Henry正色回答到,“她们……确实都与我不合适。我不想、耽误她们的前途。”
“耽误她们的前途?”坐在正中间的国王声音里带上了不屑,“Henry,你要弄清楚,你是英国的王子。和你成婚,只会是她们一辈子的服气,何谈耽误?这对你也是件好事。你举办婚礼之后,我们可以邀请各国政客友人前来,就像Philip下周的婚礼那样。这对英国在国际上的友好关系也非常有利。最后,你依然会受益的。”
Henry听闻,只觉得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太阳穴横冲直撞:“我不爱她们!”他放下刀叉,金属碰撞的声音让身旁的妹妹一颤。
“那么,”Philip道,“就找到一个你爱的——”他拖长音,面带微笑补充着:“——姑娘。”
晚饭后,Henry和妹妹一起回去。Henry的情绪十分不好,Beatrice察言观色,提议他们去附近的小花园散散心。那里是皇室宫殿的一部分,没有外人。Henry答应了。在所有的亲属中,他只告诉过自己妹妹一人他的秘密,有关于他到底喜欢谁的秘密。
“你知道,Philip有时候说话比较冲,”妹妹安慰道。
“我知道,这我已经习惯了。但是,我实在受不了这个传统,要求我必须要找异性结婚。”
Beatrice挽着哥哥,“亲爱的,我知道你很痛苦。也许我们可以找到办法?”
Henry摇摇头:“我决定了,我不想把这件事隐瞒下去,这样只会伤害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个未来的、‘妻子’。”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已经下了决心。
“你有喜欢的‘他’了吗?”妹妹问道。
“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有,”Henry摸着口袋里的手机,“到时候,我会和他们据理力争的。”
回到肯辛顿宫时,时间已经很晚了。Henry简单洗漱就上了床。他重新掏出手机,打开那个藏在某个分类收藏夹里的交友软件,开始查看新消息。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软件,一年前他尝试过另一个,被骗了一百英镑以后以失败告终。然而,人总是需要感情来滋润,这也是王子现在尝试用网恋解渴的原因。他短暂地忘记了晚餐的不快,在消息列表里看见了一个头像。那有点像是一个拉丁裔,但简介里却显然写着是个美国人。他的名字简单,叫Alex1111,给Henry发来了好几条打招呼的消息。
A:Hiiiiiii
A:很高兴认识你
A:愿意交个朋友吗?
A:相信我,我不是广泛撒网的那种人。我看了你的配对信息!说实话,我没那么自信,但我是个业余的游泳运动员,起码符合一条标准啦。
Henry对着手机看了很久。这个叫Alex的人,虽然一上来给他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
H:Hello.
A:你终于上线了!
H:去长辈家吃晚饭,才看手机。[表情]
A:你在布鲁克林吗?
H:什么?
A:?
很快,Henry意识到自己装不下去了。
H:实话说,我是英国人。
A:怪不得。
A:[鬼脸] 从你的说话方式上能看出来。
H:[表情]
A:我下周会去伦敦
A:你在伦敦吗?别告诉我你在其他地方。不过我也不知道英国有哪些地方。
H:我确实在伦敦
H:但,你和其他网友见面都这么积极的吗?
A:[委屈] 只是提一嘴啦。
H:[拍拍]
A:你头像挺帅的~
H:谢谢。
Henry很快就关了手机,今天他异常疲倦,新交的网友显然也只是话痨。Henry虽然前二十多年都生活在王宫里,可以说是不谙人事,但他也能判断,Alex不像是个骗子。他说话的语气、轻松的口吻,应该和自己是同龄,可能还小一两岁。不过,这几天,他没有太多时间登录软件,因为,他哥哥Philip的婚礼就要到了。
婚礼当天,Henry才知道他们还邀请了美国总统的儿子,以及一个重要议员的女儿。Henry看到邀请人目录的时候皱了皱眉——他上一次见到美国第一公子,还是在好几年前。那时候,他去墨尔本参加气候大会,认识了一个美国男孩。一年后,他听说那男孩的母亲当选了美国总统,但很快他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直到今天,他重新想起这回事,还是看见桌牌上的姓名帖才想起,美国第一公子叫什么名字。
Alexander Gabriel Clairmont-Diaz.
美国人看来很喜欢起Alexander这个名字?他想起刚认识的网友也叫Alex。Alex是Alenxander的昵称。
他的思绪被门口吵闹的问候声打断。他回头一看,是个身材高挑、眉眼精致的小伙,他手边挽着一个穿着礼服的姑娘。宫廷里的人悉心招呼,Henry认出,这应该就是Alex,以及与他一同前来的女伴Nora。
“王子殿下,”Alex见到他便走近鞠躬,“见到您很荣幸。”
Henry回以他礼貌的点头,可不知为何,他觉得浑身燥热起来,一种不适感就要从胸腔迸发出来,让他想赶紧逃离这个宴会厅。
“殿下,您不舒服吗?”Shaan走了过来。
Henry摇了摇头:“没事,再给我拿一杯喝的,我应该只是有点头晕。”
Henry还是有些难受,可能是王宫里突然来了很多贵客,一时间有些缺氧。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和宾客告辞,溜到了楼上,躲进了走廊尽头属于他自己的房间。虽然他有Kensington——他自己的皇宫——但Buckingham也一直给他留着房间。他关上门,拉开窗帘打开窗。没有人会发现他躲到了这里,他终于可以有片刻喘息了。
打开手机,前几日的交友软件上又来了新消息。这几天,那个叫Alex的网友隔三差五会找他聊天,偶尔分享美食或者风景,丝毫不谈感情。Henry这几日已经逐渐与他聊得投机,知道对方主修是政治和法学,想必学历不算低。Henry有时候也想发点日常照片,却害怕暴露自己身处宫殿,只好拍点自家小狗David、或是花园里的小花小草。
A:今天怎么样?
A:早上是不是起迟了,睡了个懒觉?
A:[表情]
Henry两手拿起手机开始回复。
H:才没有,家里有事情,一直在帮忙
H:我哥哥的婚礼
没想到Alex立刻就回复了。
A:哦!恭喜!
A:怎么样,很开心的日子吗?
H:其实……没有,我有些头晕。躲进我自己房间了。
A:看来你不喜欢这种场合?
H:别提了,我很害怕看见很多人。
A:[表情]
Henry脱了外套躺在床上。下面的人告诉他,宴会已经进展到跳舞的阶段了,问他愿不愿意下去露面。Henry以自己头疼需要休息推辞了,靠在床上。他给网友发过去的最后一条消息写道:“我得睡会儿。”然后很快他确实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Henry正好在半梦半醒间,便揉着眼睛去开门。只见两小时前打了招呼的那墨西哥裔美国公子正端着个玻璃杯站在门口,Henry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以为——”
“你以为没人知道你的房间。哦,听着,对不起……我只是想着,你突然消失了,可能不舒服,是不是需要喝点热水……”他说话轻轻的、慢慢的,完全没有Henry想象中他会有的那种玩世不恭或不近人情。
“哦,这样……嗯……谢谢了,”Henry接过他手里的玻璃杯,“你……”
“我——”
“要不你进来坐坐?”Henry生硬地问道。
Alex往里面瞟了瞟,“这是你的房间?”他的言下之意听起来像:我不好冒犯地进你的房间吧。
Henry仰头笑道:“这只是我在Buckingham的房间,几年都不一定睡一回。当然,它还是定期清洁的,你不要嫌弃,它有些普通。”
Alex跟着他走进房间。Alex的手机叫了一声,他划开手机,显示出的第一个屏幕是个聊天窗,Alex慌忙把软件关掉,然后去另一个软件上查看到了信息。
“有什么事?”Henry问他。
“没什么,我妈妈在问我,婚礼参加得怎么样。”他拿着Whatsapp的界面往Henry眼前晃了晃。“还问我有没有和Henry王子殿下说上话。”
“你说?”
“我说,”Alex往手机里打字,一边抬眼说,“我、正、在、王、子、的、卧、室、里、呢——”
Henry一惊:“你真这么写?”
Alex大笑两声:“当然不会。我说,我们现在正好在一块。王子殿下,和我拍张自拍如何?”
Henry同意了。
Henry怎么都觉得面前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仿佛它们不是今天刚刚说上话,而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可Henry清楚,他们第一次在墨尔本气候大会见面的时候绝对没有说话的,刚才才算是第一次。
他们在房间里闲聊了不超过十分钟,Shaan上来喊王子下去拍照。Henry于是下了楼,Alex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起下去了。
2
一天以后,华盛顿邮报的“外国娱文”版面,就刊登了Henry王子和Alex公子在英皇婚礼上的同框。照片里,两人一起靠在餐吧旁,王子手里端着一杯香槟,Alex则端着一小盘甜品。两人仿佛在聊着什么。这张照片被发布的第一分钟,就在全球范围内收获了超过十万的点赞。
“我的天哪!Alex,快来看!”白宫里,Zahra对着平板电脑不可置信地大喊。
“怎么了,Z?”
“你不愧是我一手带大的小屁孩,”Zahra评论道。“总算不会闯祸了。”
Zahra是Alex母亲的第一副手,在帮助总统夫人打理国家政务的同时,也替她管孩子。她自从Alex很小的时候就来了,完全可以称作Alex的保姆,尽管她还很年轻。
“得了吧,我也没有那么差劲。”
Alex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声。“Z,我该走了,小组要做group project。回见!”他一溜烟回到自己的屋子,打开手机,看见网友又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H:今天天气很好,早起跑步了
H:[一张河景]
H:天气有点灰蒙蒙,是我家的常态
Alex嘴角勾起一抹笑:
A:你在哪跑步?沿着泰晤士?
H:我路过泰晤士而已
H:不敢停留太久,这里人有点多
Alex不知道这个迷人的王子还要瞒着自己多久。事实上,在接触的开始几天,他就发现交友账号上的对方很有可能就是Henry王子。他看过Henry以前的许多照片,许多都已经烂熟于心。因此,最开始,他一看见对方头像上那个背影,立刻就认了出来。奈何,王子对此毫无察觉。
A:怕被人认出来?
Henry过了很久,缓缓打字回复:
H:怎么,你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跑步?
A:[投降表情包]
总有一天,他会让网线对面的Henry大吃一惊。
巧合的是,半个月之后,他母亲要在白宫招待英国首相。按照礼仪,他们也会邀请Henry王子来参加。Alex总想暗暗询问Henry到底来不来,直到Henry启程前一天终于告诉了他:我明天飞华盛顿。
Alex回道:美国之行愉快!
实则,他已经在挑选明晚见Henry的衣服了。
说来也奇怪,Alex不知道Henry是如何偷偷摸摸用同志交友软件,而又一天24小时无休能够与Alex聊得火热。照理说,他那些保守的家人不会发现?当然,也可能那些人从来都不会质疑Henry的取向,仅把他的手机聊天界面当做最新版的推特来看了。
Henry来到白宫前十分钟还在给Alex发消息,写道:“有个晚宴要参加,今晚失陪~”
而白宫里的Alex嘴角已经悄悄弯起。
“王子殿下!”Alex站在门口欢迎风尘仆仆前来赴会的Henry,“旅程还愉快吗?”
Henry整理了下领带,带着官腔答道:“还可以,挺不错。”
“里边请~”
总统女士在里面的房间,见儿子对王子那么热情,便招呼他们过来,与已经来了的首相女士相互介绍。宾客逐渐增多,Alex又需要与许多其他的来宾交谈,等他再满屋子看,很久都找不到Henry的踪影。
后来,Alex在白宫西侧的一间红房子里找到了Henry,他正在端详着墙上的几幅油画,Alex进来的时候,他正对着国父之一的Alexander Hamilton看得入迷。
“没想到你对美国历史感兴趣,”Alex开口打趣道,“我以为你们那些贵族学校出来的人都不愿意去了解你们前殖民地的辉煌独立史~”
“你的名字是由他来的?”Henry不回答Alex,反而问他一个问题。
“是的,”Alex点点头,“他在我们心中是很伟大的人。”
“不错的选择。”
“嘿,”Alex皱起眉,试图用语气引起Henry的注意,“这屋子里还有其他挺有意思的地方,我可以带你转转。你知道,我们美国人没有你想得那么没文化,这白宫二楼有个挺大的图书馆。你不是喜欢简·奥斯汀吗?我记得里面有几套精装。”
Henry一愣:“我说过我喜欢简·奥斯汀?”
“额、我记得我好像在……在什么采访、或是你的、社交平台见你说过,哦也可能是我的记忆有了问题……我总觉得,对,我总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奥斯汀,她似乎会非常符合你的胃口……”
Henry稍稍仰了仰头,“我确实很喜欢这位作家。那么,你带路?”
Alex摆上了主人的礼貌微笑:“这边请,王子殿下。”
当晚,宾客们在白宫的客房歇息,Alex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掏出手机,看见就在几分钟前,Henry发来了一张图,是他在红房子里拍的那张汉密尔顿的油画。显然,Henry以为网友Alex与他是两个不同的人。
H:[图片]
H:这位和你一样也是Alex [表情]
A:[夸赞]
A:晚宴结束了?
H:才结束,真累
H:晚上没吃什么,有些饿了,要是这会儿能吃些甜品就好了
十分钟后。
H:[图片]
H:我才说想吃甜品,这里的工作人员就给我送来了冰淇淋!
A:上天有眼,看来你饿得非常真心
H:切
A:好好享受吧,看起来很好吃
Alex躺在沙发上。这种感觉实在很不好。在手机上,Henry把他当做知心朋友,可现实里,他们很少这样敞开心扉聊天,站在一起都有些拘谨。越想,Alex越觉得心烦意乱。他知道Henry的房间离他不远,只要走两步就能到,但凡他——
一阵敲门声。
Henry打开门,看见Alex穿着睡衣靠在门口。
“你好,”Henry冷冷地用一副官方的语气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言下之意,Alex打扰了他的隐私。
Alex一挑眉,撑住门道:“我有点事情想来问问你。”他举起手机:“你碰巧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手机页面上显示着几分钟前Henry和他的聊天记录。
Henry的表情在那一刻从惊讶、愤怒、转化为难以置信。他直愣愣地看着Alex大摇大摆走进他的房间,拿起他的冰淇淋舀了一勺吃了,又看着他在床上坐下。
“嘿,王子殿下,别犯傻了,”Alex挥了挥手,“和你聊得火热的网友就坐在你面前呢。”
“我知道,我知道,”Henry拿起冰淇淋,继续吃起来,“你让我反应一会儿。”
“哦,”Alex耸肩,“好。”
五分钟后,Henry吃完了冰激凌,起身坐到了Alex的身边。
“你就是那个Alex?”
“那不然?”
“Alex1111?”
“对。就是我。哦是的,我确实比较愿意当top,但我也不反对如果你非常想要做top,我是完全ok的——”
“闭嘴——”
然后,Alex感觉到有双手抓住了自己的睡衣衣襟,然后嘴唇上覆上了冰冰凉凉的感觉,还泛着丝丝奶油甜意。Alex忍不住回应这个吻,感受对方柔软的唇瓣与自己的摩擦,然后逐渐加深,直到Henry撤开。
Henry突然像如梦初醒一样:“对不起!”他站起来,“对不起,听着,我想我需要道歉——”
Alex听见自己骂了句脏,然后他也站了起来,全凭本能,将Henry压在了墙上。
他用气声在Henry的耳边轻吐道:“是你点的火,怎么,想跑吗?”
Henry笑着不说话,揽住他的脖颈,又吻了上去。
几天之后,Henry在一次晨跑时忘记带手机出门,恰逢他哥哥来Kensington找他。等他大汗淋漓地晨跑回来,整个Kensington甚至Buckingham都知道了他私自注册同志交友软件并在上面找了个男朋友的巨大新闻。这一切的危机直到那天晚上才化解,当Alex穿着汗衫和裤衩在Buckingham露面的时候,就连最气愤的国王和兄长都只好唉声叹气。不然的话,Henry发誓,他会在所有人面前和Alex接吻,直到事情谈开。
THE END.
Alex:一直kiss我没意见,可我不要面子的吗?
Henry:对不起,我是白人,还是贵族,所以……[坏笑]
Alex:(骂)(捶两下)(以口封口)
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倾情创作
英国甜心王子/美国第一公子 设定不变
剧情改为牛津校园初遇
随意短打更新随缘😼
Alex was having a hard time letting go this dream in his head. It has kept him awake for three nights in a row. The hard time was, he was in love with someone in his dream, but he never saw the person's face. Another troubling fact proved to be that his lover in his dreams was not a girl, which he was shocked to find out because he had been dating girls for the past 25 years in his life. Alex was sure that he could only masturbate with hot pictures in magazines designed for that purpose.
This rule broke when he discovered he erected in his sleep and went off the edge when, at the same time in his dreams, he was making out with this secret lover who refuses to tell him his name.
“Alex!”
Someone was knocking the door, and the sound woke him up. He put on his shorts and went to answer the door.
It was June. She had a suitcase in hand and sunglasses on, looking ready for a trip. It suddenly occurred to Alex that they were flying England this morning for a summer camp course in Oxford.
“Damn it! Sorry, June, I’ll get ready as fast as I can—“
“You’d better hurry.” June had a lollipop in her mouth and she leaned against the door watching Alex tidying up his things. “Hey, what’s all that tissue for?”
She was pointing at the tissues on the floor beside Alex’s bed, the ones, as Alex can recall, that he used to clean up the mess between his legs after he came in his sleep.
He felt a bit dizzy recalling the bits in his dreams.
The flight was their private line. The president’s two children needed to be protected from the public as they were always followed by the press. Going to Oxford was not technically a good idea for famous kids like Alex and June, but June insisted on studying at the school’s fine literature department. President Clairmont decided it would be nice if Alex went along as well and took some courses in law.
Their summer course started two days after they arrived at Oxford. June quickly made friends with her new roommates. Alex was left alone by himself, which was no big deal since he enjoyed being a no-name citizen in a new place.
Just after lunch in the first day of the course, Alex met June around the exit. The moment she saw Alex, she screamed excitedly and dragged Alex into a nearby corner.
“You have no idea who was in the same class as I.”
“What? Who?” Alex was confused at all this. “Someone in the press?”
“No! Of course not!” June was beaming. “It’s Prince Henry.”
“Who?”
“Prince Henry! Prince Henry of Wales! Don’t pretend like you don’t know who he is. He’s always on TV.”
Alex shrugged and made a face: “I know him, yeah.” June went back to her companion and they headed off together. Meanwhile, Alex walked slowly back to his dorm and tapped ‘Prince Henry’ into the search box of Google.
Suddenly, he bumped into someone.
“Shit!” Alex exclaimed at once. The man he bumped into had a glass of orange juice in hand, and half the juice got spilled onto Alex’s phone and shirt.
Alex realized that he had to apologize for cursing so loudly: “Look, I’m sorry—”
Then, he realized it’s the same person in front of him as the one that just popped out of the Google search box.
“Sorry to interrupt your lovely time with your phone,” said the British accent.
Alex swallowed and rubbed his phone against his pants before he shuffled it into his pockets. “Um, his—uh—your Royal Highness.”
“It’s all right.” The Prince said in a casual voice. Alex looked up and realized that Prince Henry had been looking at his face the whole time.
Suddenly, a current struck through Alex’s spine, informing him instantly a fact that he has seen this handsome face somewhere before. And this somewhere is not the television.
“Right. Yeah. Sorry about the juice. Um, I’d better get going.” Alex ran off before the Prince could say goodbye.
That afternoon, after a boring lecture, Alex decided to go to a welcoming party in the Hall. It’s part of his American blood, going to parties. But he regretted doing this the second he entered the door, and there where two things, not one, that seemed ridiculous all at once.
One, this was not a party, but more like a feast.
Second, Prince Henry is in the middle of the room.
For the record, Alex did not wear a suit. He was in his T-shirt and jeans and slippers. He did not even take a suit with him in his luggage.
“Let’s see who’s here,” the husky voice came over to say hello.
“I think I gotta get out of here,” said Alex to Prince Henry.
“Such a hurry? We’re having fun here,” Henry smiled and raised his glasses, taking a sip of the champagne.
“I…” Alex stumbled through his words, “I don’t think I’m well dressed for this occasion—”
“It’s not a big deal.”
“Oh, well, then…”
“Have a drink and make yourself at home.”
Alex reached for a glass with pink liquid and stared at the friendly stranger: “Is it a tradition for princes like you to go around making new friends?”
“What?”
“I mean, we’ve only seen each other once.” And that was the orange juice incident.
“I’ve seen you on television,” said the Prince casually, “You’re the son of the American President.”
“Yeah,” Alex shrugged, “but I thought no one would notice.”
“Your sister was in the same lecture with me earlier this morning.” Henry admitted.
Alex drank the pink cocktail in his glass without saying another word.
The night was long for Alex again. It’s his fourth time having dreamt of the same person, but this time, the person had a face, and Alex was sure that this face was Henry.
“Fuck!” Alex yelled in his dream and woke up, glad to find that he did not come off the edge as he stopped himself in time. But the hard crux was still against his thighs. He got up unwillingly and took a cold shower to cool his desire down.
He returned to bed 1 hour later, the face of the handsome Prince lingering in his head.
——To be continued.——